“是周念那個女人通知朕來的。”靳北方冷眼掃了眼茶館二樓的方向，“她將你拘在這裏，就是爲了讓朕簽下蕭靖塵最後的無禮要求。”
“什麼要求？”趙慧兒鬆了口氣的同時，又疑惑地問，“你答應了？”
“不過是三座城池，朕給得起。”靳北方將她攔在懷裏，“你冷不冷，周念可有爲難你？”
“沒有。”趙慧兒搖了搖頭，溫柔地笑起來，“她就是將我拘在這裏喫茶，沒敢爲難。”
“那就好。”靳北方放了心，“若是你少一根汗毛，我必然讓周念償命！”
趙慧兒的心完全放回去，轉頭瞥了眼二樓的窗戶，周念正好探出頭來，衝她微微一笑。
這個笑容令她毛骨悚然，這是在告訴她，如果沒有他們夫妻相助，她今日就會粉身碎骨。
也是在威脅她，以後都聽他們的話。
看來，她這輩子想要擺脫這對夫妻的掌控，是完全不可能了。
幸虧靳北方對她不錯，她如今已是貴妃，得儘快成爲皇后，讓自己的孩子也成爲嫡長子纔行。
不然萬一哪天靳北方發現自己還能讓別的女人懷孕，那她的地位可就一落千丈了。
她握緊了周念方纔給的藥，輕撫的微微隆起的小腹心想，這一胎無論生下來是男是女，都必須是男！
見他們走遠了，初一才推門進了雅間，對周念道：“娘娘，皇上那邊已經成了，靳北方簽了。”
“好，那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回去吧。”周念笑着起身，卻突然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摔倒。
初一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嚇得面如土色：“娘娘，怎麼了？”
周念坐下，平心靜氣了片刻，給自己把了脈，神色時而憂愁時而歡喜。
“娘娘，到底怎麼了？”初一瞪大了眼睛，焦急地問，“要不要奴婢給娘娘去買藥？”
“不必。”周念笑着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她這段日子太過忙碌，回到邊關這段時間都忘了給自己準備避孕的藥，雖然他已經很小心地用了措施，竟還是懷孕了。
果然，該來的真是擋也擋不住。
初一寸步不離地跟着她，下樓梯的時候，幾乎完全將她架起來，腳不沾地地出了茶館，又扶着她上了馬車。
回去的這一路上，她都在想，這個孩子來得這樣突然，是不是也在保護她？
這裏的事情了結之後，他們也該回上京了。
一旦那個法令頒佈，那麼等着她的竟是鋪天蓋地的反對和謾罵，若是有這個孩子，是不是境遇就會好很多？
雖然她覺得這麼想有些不道德，但她還是覺得，這個孩子的到來，是上天對她的眷顧，也是她的福報。
回到王府，正好在箱子裏碰到蕭靖塵的馬車。
蕭靖塵親自抱着她下了馬車，問道：“方纔初一着人來報，說你方纔身子不適，面色也很難看，是怎麼了？”
周念勾着他的脖頸，羞澀地笑了。
瞧着她這樣的神情，蕭靖塵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看着她的小腹，卻一臉擔憂。
雖然他很想再要個孩子，可想到周念上次生孩子時，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他內心十分擔憂。
“這……我已經很小心。”蕭靖塵低聲道，“怎麼會？”
說到女兒，她出來這麼久，女兒只怕是已經會走路，會說話了。
也不知道這次回去，女兒還認不認得他們？
“好。”蕭靖塵頷首，“只是你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否則我寧願不要這個孩子。”
周念笑着頷首：“好，我保證，我會將自己當做國寶一樣，好好護着身體，好不好？”
蕭靖塵這才露出了些許笑意，抱着她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旁準備出門的慕容芝蘭，正好瞧見他們恩愛的身影，眼中流露出無限的嚮往。
“羨慕了？”盛銘君笑着問，“覺得他們的感情很好？”
“是啊，羨慕了。”慕容芝蘭溫聲道，“沒想到，大越皇帝，竟是這樣一個深情的男子，難怪姐姐爲了他，能夠那樣勇敢。”
“不必羨慕。”盛銘君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將她鬢邊略顯凌亂的髮絲別在耳後，“如今這裏有我的兄長，還有我們大越的皇上，我們可以在他們的見證下成婚，之後天涯海角，不離不棄，可好？”
沒想到他竟然突如其來地跟自己說成婚之事，慕容芝蘭面色略微泛紅，貝齒緊咬下脣。
猶豫了片刻，她還是問道：“可你的父母不在，婚禮不該是在父母的見證下完成嗎？我已經沒有父母了，不能讓我們的婚禮有缺憾。”
“我是怕你去了上京會尷尬。”盛銘君將她攬入懷中，“如果你願意，我自然是想帶你回去見見父母。”
“我不怕。”慕容芝蘭搖搖頭，“我要像姐姐那樣，成爲一個勇敢的人，爲了你，我願意去上京。”
“好，那我們就回去見父母。”盛銘君頷首，“這幾日咱們做好準備，和皇上他們一起回去。”
兩人相視一笑，他們都爲了對方，願意承受未來會發生的一切。
得知他們要回上京舉行婚禮，盛銘瀚高興極了。
他邀請蕭靖塵和盛銘君，還有張炤，四兄弟一起喝酒。
他們還像小時候，偷偷揹着鎮南王喝酒一樣，躲在盛銘瀚的屋頂上。
盛銘瀚舉起酒瓶，和他們三人手裏的相碰：“你們就要回去了，大哥在這裏祝你們萬事順利。”
他們這一走，邊關就又剩下盛銘瀚和張炤兩人。
以後他們見面的時候就更少了，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可以每天一起練武一起捱打，一起躲起來偷偷喝酒。
如果誰受了欺負，兄弟幾人一起幫他討回公道。
“嗐！”盛銘君笑着嘆氣，“年終述職咱們也還能見。”
邊關的守將，每兩年可以回去述職一次，今年年終，盛銘瀚就可以回去了。
“不了。”盛銘瀚卻搖搖頭，“我是罪臣，若是回去只會給你們添麻煩，沒人看得見我，就不會想起之前的事情。”
他這話，讓幾人都沉默下去。
過了片刻，蕭靖塵舉起酒瓶笑道：“這次大哥破了靳國邊防，立下大功，功過相抵，年底還是可以回來的。”
盛銘君也跟着道：“是啊，我和芝蘭成了婚，還是要到處去走走，也會來看大哥的。”
盛銘瀚笑了笑，將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