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待些日子,保證皇上和皇后的安全便回去。”張炤表情看起來十分擰巴地道,“多謝皇后。”
周念瞥了眼面色難看的蕭靖塵,這兩個人真不愧是一起長大的,性子真是一樣的拗。
皇城門口,蕭靖禾、蕭悅、江楚白,還有盛銘揚都在等着迎接他們。
最讓周念感覺暖心的是,何氏竟然抱着小公主,也在人羣中。
看來,何氏真的已經與自己和解,當真走出來,願意同他們一起生活。
“姨母。”周念上前,目光溫和地看着她,“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何氏笑着對懷中的孫女道,“暖暖,你的母后回來了。”
小公主暖暖已經長大了很多,眼睛圓溜溜的好似葡萄般,惹人憐愛。
她歪着腦袋看了許久周念,似乎在努力思索這個人到底是誰。
雖然她還不會說這兩個字,片刻之後,她還是伸手讓周念抱她。
周唸的眼眶瞬間更紅了,將她緊緊攬入懷中,用只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暖暖,我回來了,媽媽回來了。”
何氏離得很近,隱約聽到了她這句話,有些震驚地看向她,卻見旁人似乎都沒有聽見,忙將臉別過去。
周念抱着暖暖,蕭靖塵攔着她們母女二人,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往皇城內走。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高興的,只有江楚白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皇上不在的這段時間,鬼知道他過得是什麼日子,可算是將皇上給盼回來了。
他偷偷握住身邊蕭靖禾的手,溫柔地看向她:“公主,這次我們就可以好好過我們自己的日子。”
蕭靖禾羞澀地低下頭,輕撫自己的小腹:“是,我們一家人過自己的日子就好。”
因爲皇上和皇后終於回來了,所以宮裏晚上辦了一場盛大的宴席。
所有這段時間出力的朝臣們,全都帶着家眷進宮,大殿上倒是顯得其樂融融。
只有一人不大高興,那就是長公主蕭葉嵐。
她之前就沒有去宮門口迎接他們,此刻被邀請來參加宴會,也是耷拉着一張臉,旁人想與她說話,她也不願意理會。
靳北嫣坐在旁邊,感覺十分尷尬,卻又不得不擺出十分得體的笑容,同身邊的人時不時說兩句來緩解。
周念注意到她的尷尬,便看了眼蕭悅,使了個眼色。
兩人心有靈犀,蕭悅自然知道這個眼神的意思,轉身便對婢女說了兩句。
那婢女轉身離開,很快走到靳北嫣身邊,半跪着道:“嫣公主,我們郡主說,與您投緣,還請您過去聊聊。”
靳北嫣還沒說話,蕭葉嵐卻直接回絕了:“這世上,哪有郡主這麼大的架子,要讓公主去她身邊的道理?”
靳北嫣原本十分開心,她在上京還沒有朋友,若是能和年紀相仿的人多聊聊天,倒是不錯。
可聽到母親這麼說,她就知道,規矩大於天。
蕭悅得知蕭葉嵐方纔說了什麼,立刻對這個沒見過幾面的姑母產生了厭惡。
這麼多年沒見,她怎麼還是和原來一樣,將那所謂的規矩看的那樣重要?
她是被父母嬌寵慣了,宮裏也沒人敢讓她立規矩。
如今嫁到鎮南王府,王爺王妃也特別好,從來沒有約束過她分毫,還擔心盛銘揚欺負她,整日要替她做主。
可她唯獨被人立規矩,就是小的時候,以爲淘氣爬樹,被蕭葉嵐罰跪了一個時辰。
就因爲這件事,她的父母和蕭葉嵐這麼多年不曾多說過話。
蕭葉嵐回來也有些日子了,只是俞王還從未和他這個妹妹坐下來聊過兩句。
自己的法子也失敗了,蕭悅轉身偷偷朝着周念搖頭。
看來這個蕭葉嵐真的是個老頑固,想要讓她認同這些規矩都是陋習,只怕是太難了。
周念看了眼靳北嫣侷促的樣子,十分無奈,只能轉身看向別處。
這段日子她和蕭靖禾、蕭悅都不曾一同坐下來聚過,倒是有很多話要說。
於是,她便向蕭靖禾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一同出去,又看了看蕭悅。
當兩人都明白她的意思,準備起身離開時。
有個年紀稍大的御史卻站起來,走到大殿中央跪下。
“皇上,臣有本要奏。”老御史跪下正色道,“老臣這些日子聽說了一些事情,不吐不快。”
當這個老御史越衆而出之時,周念就有種感覺,他是衝她來的。
再聽到這句話,就明白了,這的確是要跟她過不去。
於是,她又重新坐下來,想聽聽看,蕭葉嵐和這個老御史,到底都說了什麼。
“今日家宴,有什麼事,明日再奏。”蕭靖塵卻分明不想讓他當着這麼多家眷的面說,直接拒絕了。
那老御史卻是個執拗的,與路彰倒是有幾分相似。
他直接匍匐下去,行了大禮:“老臣聽聞,皇后娘娘在邊關十分英勇,竟隻身一人深入西亞國內部,還做了西亞的皇后,之後又得到了他們的玉璽。”
“這些都是朕一手安排,老御史有什麼要問的?”蕭靖塵將所有的責任都攬下來,“明日大可來御書房,告訴朕。”
“皇上,這件事老臣已經得知得七七八八。”老御史不肯買賬,“從頭到尾,皇上都不知道皇后娘娘在西亞國的事情,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張,既然她已經成爲西亞皇后,那就沒有資格再做大越的皇后!”
他說話擲地有聲,很快就有很多朝臣越衆而出,紛紛跪在他身後,對他表示支持。
老御史更來勁兒了,大聲道:“皇后乃是一國之母,身爲皇后,卻如此行爲不檢……”
他後面的話還未說完,就發現自己完全發不出聲音了。
他擡眼看去,身邊站着冷笑的林蔚。
“老御史,若是沒什麼話好說,便回去休養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