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銘君將她緊緊攬入懷中,輕聲道:“這幾日你受委屈了,你皇兄他,可有虐待你?”
“沒有。”慕容芝蘭搖搖頭,“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傷害他?”
無論將來慕容鄴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都是她的兄長,對她也不曾有過半分虐待。
所以,她不希望慕容鄴最終是死在盛銘君的手中,也不希望是自己背叛了他。
“好。”盛銘君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你放心,只要他不再來傷害你,我就不會動他。”
“如果……”慕容芝蘭擔憂地看向林相府的方向,“我是說如果,就算他再來抓我,你要相信他是不會傷害我的,不要殺他。”
看着她帶着懇求的目光,盛銘君堅定地點頭,他自然是不會在她面前去傷害她的親人。
“我皇兄,他是做錯了很多事。”慕容芝蘭輕聲道,“可他是我的皇兄,就算是死,我也希望他是死在戰場上,像個男人那樣,而不是這些陰謀詭計之中。”
盛銘君不語,因爲他很清楚,慕容鄴並不喜歡在戰場上真刀真槍地跟人去拼,而是喜歡在後方攪弄風雲。
兩人回到鎮南王府,將她安全的消息傳入宮中。
知道慕容芝蘭安全無事,周念這才放心,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只是,今天發生了件奇怪的事情。
蕭葉嵐平白無故,說看在他們救了靳北嫣的份上,之前的婚事就了了。
她要另行安排靳北嫣的婚事。
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周念問蕭靖塵:“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是有別的問題?”
“自然是有。”蕭靖塵想都不想就說,“她之前一心想要靳北嫣嫁入宮中,如今不過是被救了一次,就突然改了主意,這怎麼可能?”
如果事情真這麼簡單,蕭靖塵也不會讓這件事糾纏了這麼久。
“所以說,長公主有可能是被威脅了。”周念若有所思地道,“那麼這個威脅她的人,只能是……”
“慕容鄴。”蕭靖塵接口道,“張炤說,那晚他若是再去遲片刻,靳北嫣就被慕容鄴欺負了,只怕是慕容鄴算準了這點,纔會以此來要挾長公主。”
周念頷首,對他所說的表示認同。
這幾日她想要去長公主府探望靳北嫣,都被長公主拒絕。
她很擔心,生怕之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靳北嫣會想不開。
而且,以長公主那樣的性子,只怕是會覺得女兒丟人現眼,還不知道會怎麼羞辱她。
“知道你擔心嫣兒。”蕭靖塵握住她的手溫聲道,“可如今她長大了,該學會面對自己身邊的事情,況且我們就算是去了,也改變不了姑母的想法,我們只需要找到慕容鄴,將這件事從根源上解決。”
“我明白。”周念點了點頭,“這件事先別告訴張炤,他若是知道了,以他那個脾氣,只怕是會不顧一切地去長公主府,將嫣兒救出來。”
這點蕭靖塵自然也是想到了,他了解自己兄弟的性子,暫時不會告訴張炤。
次日清晨,他們剛醒來,就聽到御醫署的人來稟報,說昨晚嫣公主自殺,如今命在旦夕。
聽到這個消息,周念再也顧不得其他,當下就拿着自己的藥箱,帶着初一去了長公主府。
進府的時候,門口的侍衛不敢不讓她進,卻又不敢讓她進去,一時進退兩難。
初一直接上前,絲毫不拖泥帶水地將幾個守衛全都打倒了。
就算沒挨着的,他們也都倒了。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兩不得罪。
周念順利進了長公主府,被管家帶着直接去了靳北嫣的院子。
院子裏,幾個御醫全都守在這裏,琢磨着要怎麼救治。
倒不是說靳北嫣的傷勢無法救治,而是蕭葉嵐十分固執,堅決不肯讓他們觸碰靳北嫣。
可大夫講究望聞問切,若是不診脈,不進去看,又怎麼能處理傷口,看診治病呢?
他們幾次請求,讓蕭葉嵐放他們進去,他們不觸碰靳北嫣,拿着帕子蓋着。
可靳北嫣卻始終都不肯鬆口,還說自己已經將傷口都告訴了他們,他們卻百般推辭,一定是庸醫。
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明天要去朝堂上參這些庸醫一本。
御醫們沒了法子,卻又不敢走,只能商議一個最爲穩妥的方子。
方子還未寫完,他們就瞧見皇后娘娘來了。
看到皇后娘娘的瞬間,他們有些人幾乎要感動地落下淚來,這是保住了嫣公主的命,也就是保住了他們的命。
御醫們全都跪下迎接,待她走過來時,自覺地讓開一條道。
蕭葉嵐卻攔在屋門口道:“小女身份卑微,不敢請皇后娘娘親自出手。”
“讓開!”周念已經失去了耐心,根本不願意和她多說。
初一當下就直接拎起蕭葉嵐的衣領,將她拽起來,拖到旁邊的屋子,直接將屋門關上。
“大膽奴婢,竟然敢關本宮!”蕭葉嵐在屋內大罵道,“信不信本宮砍了你的狗頭!”
“長公主想要砍誰,也得看看如今在哪兒。”初一冷笑道,“這裏是大越,我們家娘娘說了算,你想要喊就儘管喊,若是嗓子不舒服,奴婢給長公主倒茶啊!”
她早就看不慣長公主,只可惜皇上和皇后娘娘一直對長公主禮敬有加,她一個奴婢不敢多說。
今天既然是皇后娘娘點頭,她可就要好好讓這個長公主喫點苦頭。
周念進了屋子,看到牀榻上的靳北嫣面色蒼白,已經是命懸一線,她慌忙放下藥箱上前。
先給她吃了顆護心丸,又檢查了手腕上的傷口,仔細上藥包紮。
折騰了好一會兒,周念纔將東西收拾起來,用帕子給靳北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這丫頭也是倔強的厲害,那麼多的路可走,爲什麼偏偏要選擇這樣一條絕路?
周念嘆了口氣,爲她掖好被角,守在牀榻邊,等着她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