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真的很難甄別到底誰纔是別有用心。
所以,周念選擇搞這個賞梅大會,就是爲了給奸細機會。
這樣大好的機會,即便奸細知道宮裏戒備森嚴,機會微乎其微,也還是會來的。
幾人商議好了,張炤開始暗中佈置人手,初一便給所有朝臣的家眷們送請帖。
皇后娘娘的賞梅大會,必然是各種有權優勢的家族雲集,所以家眷們都爭着搶着來。
沒有收到請帖的,還想方設法,拜託關係帶着一起進來。
於是,這參加賞梅大會的人,御花園都快放不下了。
張炤也是忙壞了,與林蔚兩個人站在暗處,感覺一雙眼睛都不夠用,生怕錯過了哪個奸細的動作,讓皇后有危險。
周念也不賞梅,只是坐在涼亭裏,與蕭悅說話。
亭子外面,初一和初三二人時刻守着,不讓任何人輕易接近。
瞧着外面那些人,蕭悅冷笑道:“我看着大多數來的人,都是給兒女定親事的。”
“這也是好事。”周念笑了笑,“至少說明,奸細是少數。”
“你還真是好興致。”蕭悅民樂口茶水,“若非今日你辦這個賞梅大會,只怕是我還不能出門,我還要多謝你給我機會。”
“盛銘揚肯放你出來,也是難得。”周念說着,便給她診脈,“胎相倒是很穩,難怪他這樣放心。”
“那是,我身體強健,自然不會有事。”蕭悅拍了拍胸口,“若是孩子脆弱,那也不是我蕭悅的孩子。”
兩人正寒暄着,就看到一人越衆而出,往涼亭這邊來了,正是林絮兒。
“還真是有本事。”蕭悅冷哼,“我們是給林相府下的請帖,林相夫人沒來,她自己倒是來了,也不怕我們追究之前的事情。”
周念淡淡笑了,她還擔心林相府的人不來,既然林絮兒來了,倒是合她的心意。
她倒要看看,這林相府最近到底在做什麼。
“皇后娘娘。”林絮兒走到涼亭外就被初一攔住,躬身行禮道,“臣女給娘娘請安,給郡主請安。”
“喲,我當是誰,這不是林大小姐?”蕭悅冷笑,“不在家裏照顧你的孩子,還進宮呢?不怕旁人問你,孩子從哪來的?”
周念看了蕭悅一眼,示意她別說了。
一個女子,周念想要羞辱她的機會很多,但是不想以女子的名譽和這種被害的經歷來羞辱她。
林絮兒曾經想要殺周念,周念可以用同樣的法子還回去。
而她懷了旁人的孩子,這是顧雲瑾對她的傷害,不必用這樣的事情來羞辱她。
看到她的眼神,蕭悅便不說了,只是冷眼看着林絮兒。
林絮兒被她方纔的話,說的渾身發抖,嘴脣都白了。
“夫君已死,臣女卻不能不顧和他的孩子。”她用盡全身力氣道,“既然皇后娘娘下了請帖,臣女自然是要來的,也該好好請安,解釋清楚之前的誤會。”
“沒有!”林絮兒慌忙搖頭,“那些人實在不是臣女派去的,他們在誣陷臣女。”
周念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許久,她終於無法在這樣的目光下繼續保持冷靜,不由得垂眸避開。
周念沒想到,這樣了她還不走,看來是帶着目的來的,只是不知到底是什麼目的。
周念和蕭悅喫茶點,低聲說着話,再無人理會她。
林絮兒終於忍不住了,雙膝跪地:“娘娘,之前無論發生什麼,都是臣女不對,還請娘娘責罰臣女。”
“責罰?”周念詫異地看着她,“你方纔都說,不是你派人害本宮,何來責罰之說?若是你想讓本宮責罰,你也得說出自己做了什麼纔好。”
這是讓她將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全都說一遍?
林絮兒看了眼身後,已經有人注意到這邊,若是她當真開口說,說的少了周念不滿意,說得多了,毀了林相府的名譽,她今天只怕是連孃家大門都進不去。
思來想去,她還是想了個折中的說法。
“娘娘,臣女之前因爲嫉妒亡夫喜歡娘娘,所以做了很多糊塗事,還請娘娘責罰!”
她這話一出,想要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有許多家眷都圍過來,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畢竟之前她們二人與顧雲瑾之間的事情,傳的上京沸沸揚揚。
剛剛傳出周念拒了顧雲瑾求婚之事,他就立刻娶了林絮兒,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們都一概不知。
所以,她們全都湊過來,想要聽林絮兒親口說。
看到越來越多的人湊上前,林絮兒剛剛說的話實在是不知道再怎麼接着說。
蕭悅笑起來:“怎麼,不敢說了?當初你是怎麼陷害皇后娘娘,又是怎麼嫁給顧雲瑾的,也說出來讓大家都聽聽看。”
“郡主,當初都是臣女一時糊塗。”林絮兒只敢叩頭請罪,“還請皇后娘娘和郡主責罰!”
“一時糊塗?”周念看着她,“當初你幾次三番派殺手想要殺我,若非皇上救我,我只怕早已死於非命。”
聽着的人,紛紛點頭,原來還有這樣的內幕,難怪她當初會和衛王迅速訂了婚,與顧雲瑾不再有所來往。
“當初你是如何求本郡主帶你入宮?”蕭悅也跟着道,“卻在宮裏安排了人,想要讓娘娘與顧雲瑾私下見面,毀了她的名譽,再讓她爲妾,你爲妻,可是如此?若非當時是皇上帶娘娘入宮,阻止她前去,娘娘的名譽都被你們兩個給毀了,你還有臉入宮來見娘娘?”
“原來是這樣。”人羣中有人生氣地道,“身爲女子,當知女子名譽被毀會是什麼樣的下場,林絮兒竟如此心腸歹毒,實在是該死!”
“娘娘心地善良,容她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