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還賜你良田宅院,什麼都給你安排好了。”林蔚拍了拍他的肩,“別擔心了。”
聽到這裏,張炤喉中哽咽。
他不過是個鎮南王收留的孤兒,因爲年紀相仿,才得以和蕭靖塵一起長大。
沒想到,自己遇到了個這麼念舊情的皇上,待他簡直好到沒話說。
“行了,將軍別隻顧着感動了。”林蔚笑着道,“皇上在書房等着你呢,接下來你要收拾宅院,準備聘禮成婚,忙着呢。”
張炤頷首,大踏步地往書房走去。
看到張炤的瞬間,蕭靖塵便笑起來,走下座位,拍了拍他的肩,與小時候那般,與他擊掌相握。
“我們又一次過了難關。”蕭靖塵笑道,“你出力不小,一切的賞賜都是你應得的。”
“這次俞王爺出力更大。”張炤卻不敢居功自傲,“還有王爺和盛二哥,他們也一直在幫助皇城司練兵,雖然王爺已經不掌兵權,但是爲了皇上,也是費盡心思,此刻他還在皇城外,枕戈待旦。”
“朕知道。”蕭靖塵頷首,“這麼多年,陪在朕身邊的,一直是你們。”
“若非皇上和王爺,我可能永遠只是個流浪兒。”張炤笑着笑着便落下淚來,“如今竟能有幸娶公主,實在是……”
說着,他已經哽咽地發不出聲音。
“好了,這是宅子的位置。”蕭靖塵給了他一個地址,“去問問嫣兒,看她喜歡什麼樣的,就將宅子收拾成什麼樣,別自己做主。”
到底是已經成過婚的人了,知道張炤若是自己收拾院子,只怕是又要將院子收拾成演武場似的冰冷。
當初周念才嫁到衛王府時,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才潛移默化地讓他接受,王府終於像個家了。
“是,臣告退。”張炤雙手接過那張紙,躬身退了出去。
他離開後,周念從後堂走出來,挺着略微隆起的腹部笑着走到蕭靖塵身邊,靠在他的肩上。
“上京又要有喜事了。”周念笑道,“只是這次,你準備將長公主怎麼辦?”
“等她自己來。”蕭靖塵溫聲道,“我知道她曾經救我,是因爲俞王的懇求。”
俞王當時也想要救蕭靖塵,只是他的身份,若是與皇子牽扯關係,不免讓先帝懷疑,他是否有別的野心。
他深知自己那位皇兄的多疑性子,這纔會懇求蕭葉嵐去救下蕭靖塵。
這麼多年,蕭靖塵一直知道是蕭葉嵐救了他,卻不知背後還有俞王。
後來,經歷了很多事情,也查了查當年一些事,蕭靖塵逐漸明白了一些真相。
蕭葉嵐這樣,認爲規矩大於一切的人,怎麼會冒着那樣大的風險,去找先帝救他呢?
只是不知,那個時候俞王爲了救他,給了蕭葉嵐什麼樣的好處。
經過了一天一夜,皇宮裏的血腥氣全都消散乾淨。
大家這才明白,皇后娘娘纔不是妖女,而是皇上利用這些流言蜚語,以退爲進,將這些人一網打盡的手段。
一切,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一日之內,上京城的風向又變了,所有人都開始說,皇上英明,皇后娘娘當真是旺夫旺國的好皇后。
這一切,自然是要歸功於那個四處散佈謠言之人。
他將這些事情做完之後,便去找盛銘君,想要到所有的定金。
可他到了地方,卻沒有看到盛銘君,反而是看到了林蔚。
林蔚冷笑着看着他,多餘一句話都沒有,直接一刀就給他抹了脖子。
走的時候,林蔚還不忘啐了一口:“呸!詆譭皇后娘娘,該死!”
幹完這件事,他便回去沐浴一番,將刀放在家裏,這才穿着十分矜貴的衣服,陪着張炤去長公主府提親。
之所以皇上命他陪着,就是爲了給張炤長臉,也是擔心長公主會給張炤難看。
果然,看到張炤拿來的聘禮,蕭葉嵐的面色難看到極點。
聘禮不少,甚至張炤來時,還引起了街上不小的轟動,都在看是誰家的姑娘這麼有福氣。
可蕭葉嵐卻覺得,這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直接下了聖旨,是蕭靖塵對她的羞辱。
“皇上在哪,本宮要見他。”蕭葉嵐冷聲道,“怎麼,本宮不過是輕信了林相的話,給了他令牌而已,他就如此羞辱本宮?”
“長公主,張將軍是大越功臣。”林蔚略微躬身道,“如今已經加封爲驃騎大將軍,身份尊貴,更是皇上看重的人,讓嫣公主嫁給張將軍,既是對將軍與嫣公主的成全,也是對長公主您的原諒。”
他言下之意,長公主做了那樣的事情,險些害得大越國破家亡,全都是靠張炤才能力挽狂瀾。
此時此刻,長公主自己,到底是站在什麼立場上,還要嫌棄張炤呢?
“那又如何?”蕭葉嵐卻依舊不肯妥協,“本宮說什麼都不會將嫣兒嫁給一個無根的浮萍,就算是王爺又如何,何況只是個將軍。”
“長公主,屬下不得不提醒您。”林蔚意味深長地上前,“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真正救了皇上的,是俞王爺,長公主不過是幫襯了一把,皇上這舊情也還了不少,不是嗎?”
蕭葉嵐怔住,她本以爲俞王到死都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沒想到還是讓蕭靖塵知道了。
看來,俞王也不是個無慾無求之人!
她一邊氣憤俞王出賣她,一邊又不甘心將靳北嫣嫁給張炤,一時沉默地坐在前廳。
“長公主。”張炤突然拱手道,“臣雖然是無根的浮萍,但如今有了宅院,有了莊園,以後若是嫣公主嫁給臣,這些都是她的,她的孩子也是臣唯一的兒女,這輩子臣不會再娶別的女子,會保證她一生安樂無憂。”
林蔚的威脅,雖然張炤沒聽到,但他此刻的保證,無疑是給了蕭葉嵐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