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聽着胡夫子點評的話,他還以爲自己會分配到最差的丁班。
青蓮書院一共分爲甲乙丙丁四個班級,甲班的學子都是有秀才功名的,而乙班的學生則是擁有考取鄉試資格的童生。
謝啓雖然也是童生,但他還需要經過府試和院試才擁有參加鄉試的資格。
剩下的兩個丙班和丁班則是沒有硬性要求了,如何分配看夫子心情。但毫無疑問丁班是最差的班級了。
另外別以爲通過入學考試進了青蓮書院就穩了,如果超過三次期末大考沒有合格,那就會被書院的夫子勸退了。
只片刻謝啓就回過了神,對着面前的幾位夫子們行禮道:
“學生謝啓在此謝過夫子們的點評,學生沒有意見。”
聽見謝啓這話,胡夫子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有些稀疏的鬍子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下去安頓吧。明日辰時正式到丙班報道。”
說完這話後胡夫子轉頭對着一旁站着的那名半大小子說道:
“童兒,帶他去住的地方。順便跟他說一說我們書院的規矩。”
這名被胡夫子稱爲童兒的半大小子恭恭敬敬的答了聲是,隨後就示意謝啓跟他走。
謝啓再次向各位夫子行禮過後就跟隨着那名半大小子出去了。
沉浸在入學喜悅之中的謝啓,自然是沒注意到他走後夫子們的議論聲了。
待謝啓被童兒帶走後不久,一名看起來頗爲清瘦,有些儒雅氣質的夫子剛纔一直沒有開口,只是默默的觀察着謝啓。
等謝啓走遠之後,這名儒雅的鄧夫子卻是憋不住了,看着胡夫子有些不解的問道:
“老胡,你怎麼把這孩子給分到丙班了??你明知道……”
鄧夫子這話一出,剛剛那個大嗓門的魏夫子也十分不解,要不然胡夫子老是拿他俸金威脅的話,剛剛胡夫子分班的時候他早就大聲嚷嚷了。
聽着鄧夫子問出了他心中的疑問,他也想知道答案。於是他趕忙順着鄧夫子附和道:
“對啊,老胡你是怎麼想的???爲什麼不把謝啓分到我班上來呢???而是到丙班呢?”
胡夫子沒有回答二人的問題,只是對着他們倆擺了擺手說道:
“行了行了,老夫自有分寸。放心,依我看這孩子在丙班呆不久。你們就把心放回肚子裏去吧!”
說完這話胡夫子就轉身離開了課室,馬上該輪到他授課了。
見胡夫子走了,魏夫子和鄧夫子相互望了一眼,嘆了口氣也一起走了,畢竟謝啓的舉薦人是老胡,他們倆也管不着。
而這邊的謝啓則是被童兒帶到了竹苑軒五號舍。
一路上童兒一直在和謝啓說着青蓮書院的規矩,並且還給了謝啓一本厚厚的院規讓謝啓背誦下來。
這些在期末大考都有可能考到的。
等將謝啓送到了竹苑軒五號舍門口,童兒就帶着謝啓的書童景平離開了竹苑軒五號舍。
在青蓮書院,學子必須自食其力,不能帶書童一起讀書,研墨洗衣這些通通只能靠自己,就連自己的書舍也要自己打掃,要不然扣學分。
書院休沐的時候,學子們纔可以去外院領人。
告別景平後,謝啓開始打量起這間宿舍來。宿舍一共分爲兩間,一間內間,一間外間。
內間的門是打開的,雖然裏面十分凌亂,但謝啓看得出來裏面是有人居住的。
於是他就開始打水收拾起外間屬於自己的鋪位來。
這期間,童兒又來過一次,他是來給謝啓送學子服的。
三身悶青色的長衫,同樣的胸口位置繡了一朵青白色的蓮花。
忙活了大半個時辰,謝啓終於打掃好了自己的鋪位,開始擺放起自己的東西來。
這時謝啓面前的大門一下子就打開了,一個眼角滿是傲氣,下巴高高擡起,鼻孔都揚到天上去了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
看着這穿着悶青色長衫的男子,謝啓就知道是他的舍友了,他剛開口想對眼前的男子打招呼。
而這名推門進來的男子叫做徐開睿,他看着眼前乾淨整潔的書舍有些蒙,隨後他意識到自己走錯書舍了。
徐開睿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向別人道歉,只是瞥了謝啓一眼之後,就伸腿走了出去,甚至還大力的把書舍的大門給關上了。
但馬上腳步聲又響了起來,門瞬間又被打開了,這眼角充滿着傲氣的徐開睿又回來了。
他站在門口,有些氣急敗壞的看着謝啓說道:
“小子,你敢戲弄小爺是吧?剛剛爲什麼不提醒小爺這就是我的書舍,還害我多走幾步,你是不是想找打啊?”
說着徐開睿就朝着面前的謝啓揚了揚拳頭。
謝啓本來還想好好跟他的新舍友打打招呼的,但一看徐開睿這個樣子他就沒心情了,面上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
聽着徐開睿的話,謝啓“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看着比他高了一個頭的徐開睿說道:
“這位同窗,請你講禮。我剛剛本來是想跟你打招呼的,你自己一言不發的就出去了。怪得了誰?”
謝啓的話一下子就幫徐開睿回憶起了剛剛的經過。
對啊,是他看到謝啓的瞬間就走出去了。他好像是看着面前的小子張嘴說話來着。
聞言他就有些尷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拳頭,冷哼一聲對着謝啓說道:
“算你小子好運!小爺名叫徐開睿,你可以出去這青州府打聽打聽小爺的名頭。”
“既然很小爺一塊兒住,那就要老老實實的!我跟你說再有下次,惹到小爺頭上,我這拳頭可不是喫素的!”
說完這句話,徐開睿沒心情也沒興趣聽謝啓叫什麼名字,頭也不回的進了裏間。
謝啓看着這拽得跟個二五萬八的徐開睿也沒了結交的心思,轉頭就看起了自己手中的書來。
但這時裏面的徐開睿又突然走了出來,他走到的謝啓的面前,有些彆扭的對着謝啓說道:
“喂,小子。小爺找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