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整理起獲得的資料與手下傳來的消息。
畢竟他現在的主業是替新武帝抓秦王小辮子的,副業纔是當知府。
早在新武帝讓他來江南的時候,謝啓就派了信得過的手下來到了江南潛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但這些手下們卻是沒有發現出任何異常,只是偶爾向謝啓傳達一些世家紈絝子欺男霸女的消息。
看到這些消息時,謝啓的臉色都不好了。
沒想到江南的情況要比他想象中的差多了!
只不過,現在不是收拾這些人的時候,謝啓只能將這些字裏行間控訴着世家紈絝子們惡行的信件給收了起來。
既然沒有任何異常,那就只有用引蛇出洞那一招了。
看着秦王府的方向,謝啓閉上了眼睛。
一晃三天時間眨眼而過,今天就到了謝啓正式上任的時間了。
即便是袁大人再不捨,最後望了一眼給他留下無限回憶的衙門之後,袁大人轉身離去。
從此以後,他就是個告老還鄉的自由人了。
穿着一身嶄新的緋色官袍在手下的簇擁下,謝啓率先走進了府衙之中。
彷彿新舊交替。
看着他未來要工作的地方,謝啓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江南不愧是整個大梁最富饒的地方,就連後搬遷到揚州的府衙都如此氣派。
是他的夢中情衙沒錯了!
待繼續跨進辦公的地方,謝啓準備見見他的新下屬們。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謝啓的臉不由得黑了起來。
辦公點只有零星的幾人,大半位置都是空的,依照着這些位置的整潔程度來說,應該是很久沒被使用過了。
在靠窗的位置,甚至還有一個穿着錦袍紋樣的年輕人躺在搖椅上睡覺。
這是府衙嗎?這是世家子們來睡覺的地方吧!
而且今天是他上任第一天,難道這些世家子不知道?
眨眼間,謝啓就明白了。
這些世家子就是故意的,故意在他上任的第一天給他個下馬威!
望着空蕩蕩的工位,謝啓面無表情,只是攥緊了官袍下的拳頭。
既然你們作死,那就別怪我了!
......
揚州城煙花巷春和院
聽着春和院內傳來的動靜,路過的百姓們紛紛有些疑惑,怎麼春和院怎麼白天還開着門啊,不是晚上才營業嗎?
難道有什麼活動?
想到此處,不少人的眼睛立刻亮了,探頭探腦的往着春和院望去。
雖然春和院作爲揚州最大的銷金窟,掏上所有的家底他們都消費不起,但看上兩眼裏面的美人還是有機會的。
還沒等他們將頭伸過來望上兩眼時,立刻就被凶神惡煞的大漢們給趕走了。
春和院內一片絲竹之聲,層層帷幔將樓內裝飾得若隱若現。
隔着若隱若現的帷幔,可以看到春和院的二樓坐滿了一桌子的客人。
這些人均是身着一身錦袍,從腰間的配飾和腳上的靴子不難看出這羣人非富即貴。
他們就是本該在府衙內辦公的官員。
“賈大人,再喝一杯嘛~”
“好好好,小美人都開口了,那本官就再喝一杯!”
“是喝酒厲害還是牀上厲害啊?嘿嘿”
“哎呀,賈大人你真壞,妾身不陪你玩了~”
“哎!小美人別走啊!”
正當賈飛昂一臉淫笑着要去抓往旁邊一躲的粉衣小美人時,一身墨藍色錦袍的男子就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對着周圍的各色美人和侍女們擺手道:
“你們都下去吧!”
聽着這墨藍色錦袍男子的話,周邊所有的下人和美人們紛紛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意朝衆人行了行禮。
就連剛剛和賈大人嬉戲的粉衣美人也收起了臉上的嬌笑,行禮之後便退了下去。
見美人走了,賈飛昂滿臉不爽:
“老聞,你這是做什麼?玩得好好的!”
“就是,就是。聞兄你這是怎麼了?”
聞宏圖此刻有些猶豫:
“我們這樣真的好嗎?府衙那邊真的不管了?”
聽到聞宏圖這話,賈飛昂有些不屑:
“嗨,我說怎麼了呢?那個京城來的土包子你怕成這樣?”
就連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狄汀也開口道:
“聞兄,你太緊張了!來喝口酒緩緩!”
兩人的勸慰沒有讓聞宏圖好受半分,他突地一下站了起來,說道:
“我有點事,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喝吧!”
“哎,聞兄,回來繼續快活啊!”
說罷,也沒有理會挽留的衆人,聞宏圖徑直走出了春和院。
見聞宏圖頭也不回的走了,一時間春和院二人內的衆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這聞宏圖鬧的是哪一齣?
對於聞宏圖的離開,賈飛昂不以爲意,他揮了揮手招呼衆人喝酒:
“不管他的,那死腦筋就是不會享受!”
“來來來,我們喝!”
“花媽媽趕緊將你們那些美人全都給帶上來,接着奏樂,接着舞!”
聽着賈飛昂的話,整個春和院再次歌舞昇平起來。
......
見到一身緋色官袍的謝啓來了,除了在搖椅上睡覺的那個錦袍年輕人外,其餘幾人臉上都有些不自然,甚至還替他們的知府大人尷尬了起來。
顯然他們也知道江南府衙的情況。
對於他們的新任知府大人,這幾人都是十分欽佩的。
甚至也想着有一天能像謝啓一般,坐到知府大人的位置,爲他們家改換門庭。
看着謝啓越來越往下沉的臉色,這幾人戰戰兢兢的行禮道:
“下官參見知府大人。”
這些人都是沒什麼根基的寒門子弟,所幹的活都是又多又繁重的,所以他們纔不敢擅離職守。
“嗯,不必多禮。你們回去做自己的事吧。”
受了這幾個小官的禮,謝啓便向着窗戶旁那個躺在搖椅上睡覺的年輕人走去。
看着謝啓的臉色,那幾個回到工位的小官就知道有好戲看了。
待將目光移到那個睡得正香的男子身上時,幾人的眼中頓時了幸災樂禍的神色。
由此可見,那個男子之前沒少欺負他們了。
謝啓走到了搖椅處俯身看向搖椅上那個睡得正香的少年,冷聲道:
“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