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也不怕幾人報復,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一潭死水的江南不利於他的發揮。
只怕接下來他着重要注意這幾個世家的動向了,沒準就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畢竟他可沒有忘記皇帝交給他的任務,想到此處,謝啓又拿起桌案上的賬本仔細的看了起來。
他總覺得江南的這一團迷霧總和這些賬本脫不了干係。
……
沒多久,幾個家主沉着個臉從府衙出來的消息就落入了秦王的耳中。
不肖問,光是聽着手下的形容,秦王就能想象出這幾個老頭子的臉色是多麼難看了。
不過此刻秦王並沒有在意這幾個家主的情緒,他對謝啓的興趣愈發濃厚了。
同時秦王的內心也升起了一絲警惕之意,他覺得有些看不透謝啓了。
雖然秦王不知道那幾個老頭子暗自商議了什麼,但根據手下的消息來報,這幾個老頭子的態度是十分端正的。
秦王甚至還猜測這幾個老頭子肯定許諾了不少好處給謝啓,讓他將給他們的族人弄個官噹噹。
畢竟今天的榜單上,其他世家的族人或高或低都有官職在身了。
只有這幾個世家因爲家中族人在考試中摔了筆一個字也沒動,導致現在只能撈個衙役噹噹。
以這些世家們心高氣傲的脾性怎麼可能甘心當個衙役。
更何況江南的世家們雖說是一個整體,但同樣的內鬥也是常有的事。江南就這麼大點,世家的排名也代表着資源與權力的分配。
他們是不甘心看着其他的世家當官,而自己的族人當個衙役的。
儘管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他們也會盡量跟上別的世家的步伐。
要是跟不上的話,往後他們之間的差距就會越來越大,到最後可能就此沒落。
秦王正是抓住了世家們這個心理,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容易就收服江南的這羣老頑固了。
按理來說,只要這些世家付出不小的代價的話,謝啓應該是會同意的。
但這些人沉着個臉從府衙出來,秦王就知道謝啓沒有答應了。
無非就是兩種可能,第一種是謝啓獅子大開口,這些世家沒有答應。
第二種則是謝啓並沒有答應這幾個世家給出的補償。
秦王的直覺告訴他很有可能是後一種可能,謝啓根本就沒有答應這些家主的要求。
不知道他是對這幾個人懷恨在心故意報復,還是有預謀的。
要是有預謀的話,他就可以放棄這枚棋子了。畢竟身邊老是有個不定時的炸彈也怪膈應人的。
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就好了,相信母后的計劃已經成功了吧。
不知道他那皇兄以後聽到真相的時候,臉上是何表情。
想到此處,秦王那雙桃花眼不自覺地眯了眯,隨後緩緩地將手上的棋子放到了棋盤上,對着對面那人開口道:
“最近盯着點謝啓。”
“是,王爺。”
……
幾人沉着臉出府衙的消息傳到秦王府之後,也陸陸續續的傳到了其他那些世家的耳中。
他們對於幾家沉着個臉從府衙出來的消息,很多都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去打探的。
畢竟世家們在江南也屬於競爭關係,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錯的了。
當然其中也不乏中立派,只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一轉眼就到了第二天,謝啓一大早就來到了府衙,認識了一番自己的新班底。
除了一早就看好的於正浩之外,他在考場中看好了那些人才皆被他收入了府衙。
不過讓謝啓有些意外的是何家那五個入選衙役的世家子們今天也來報到了。
他還以爲這幾人不會來了,正打算選幾個替補。
沒想到這五個世家子也是能屈能伸之輩啊,竟能捨棄了臉面來當個衙役。
看着上方一臉威嚴之色的謝啓,何根等人是差點咬碎了牙齒才控制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
他們纔不想來當這個破勞什子衙役!想到家裏人警告的話語,這幾人似乎是認命一般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安心的在府衙裏面當起了衙役。
雖然何家等這五個世家很不甘心自家只撈着個衙役,他們也眼紅排名靠後的於家逆襲,得到了一個實權官位。
但司馬家主和秦王都沒有開口,他們也只能按捺下不甘的心思,派自家的族人進入府衙當個衙役,並且暗中觀察着謝啓的錯處,想找回場子。
畢竟他們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要是不當衙役的話,他們離其他世家的差距只會更遠。
當然對於其他世家看笑話的行爲,何家等幾個世家是十分氣憤的。
明明說好的一致對外,結果謝啓就給這些人一丁點兒甜頭,這些人就開始搞內訌了。
雖然他們沒有落井下石,但是沒有幫他們,他們就覺得十分不爽,連帶着看他們的眼神也有些變了。
在衆人沒有發覺的情況下,整個江南的局勢開始分崩離析起來。
以何家爲首的五個世家因爲都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憋屈的當了衙役,他們五個世家就抱成了一團,對其他世家隱隱有些牴觸了起來。
而以聞家,於家,蒙家則是親近謝啓的,畢竟他們在謝啓這裏得了實打實的好處,也被其他世家稱爲狗腿子一派。
至於司馬家則是一直跟着秦王府走的,從不參與江南的政事。
剩下的那些世家不是各自爲營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中立派。
謝啓暗中觀察了一段期間,並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他對於這個結果顯然不滿意的,儘管江南都亂成這個樣子了,還是一點馬腳也沒漏,令他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江南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得出了這一結論,謝啓也沒急着打草驚蛇了,他開始收斂了起來,一心撲在江南的政事上面。
江南是徹底穩定了下來,但京城卻是突地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