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騎在馬上進城的謝啓,看着城牆上那具身着緋色官袍的屍體時,眼中不由得浮現了一抹複雜之色。
開州府的知府是個忠義之士,馬上攻破開州時秦王再次對他勸降了一番。
但他不願意被秦王勸降。在城門被破的瞬間,他就選擇了自刎,表示自己不願與秦王同流合污的決心。
此刻這忠義之士的屍體卻是在城樓上被秦王的手下們隨意踐踏,看着這一幕謝啓有些不忍,讓景平上了城樓替開州府的知府收殮了屍體。
棺材是不可能的,現在也沒有這個條件。最後景平也只有用一卷草蓆將開州知府葬在了他心心念念想要守護的開州府外。
至於其他的人,謝啓就沒有再管的,他也沒有能力管。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替開州知府保留一番最後的尊嚴了。
謝啓的這一番動作自然沒有瞞過秦王,不過秦王卻是沒說什麼,反而在心裏更加看重了謝啓幾分。
不過這會兒子他是沒有功夫搭理謝啓了,他正忙着帶人清點開州府衙的糧草和銀子。
爲了組建這一支隊伍,即便是有着江南世家的支持他的積蓄還是花得差不多了。
現在有了開州府庫房裏的補充,秦王自然是不客氣了。
畢竟手底下的士兵也是要喫飯的,五萬多兵馬一天的伙食費就不少。
而還有些新加入他軍隊的士兵們,也是需要購置兵器和鎧甲的。同樣也是一大筆支出。
要不是他用撥亂反正的藉口想讓他的好大哥退位的話,他都想將開州府一塊兒洗劫了。畢竟開州緊臨江南,這裏的百姓還是比較富裕的。
江南是他的封地,他自然是不可能洗劫自己的封地的。
因此秦王暗地裏可是沒少打過開州府的主意,只不過一直沒有實施罷了。
不過目前這個想法是不可能的,他暫時還不能失去民心。
想到此處,秦王也只能略帶遺憾的打消了這個想法。
雖然沒有實施這個想法,但秦王還是將開州所有有頭有臉的鄉紳都給請到了府衙之中做客,收了不少孝敬纔將這些人給放回去。
搜刮了錢財還不夠,秦王還在開州大肆徵兵擴充了一番手下的勢力。
將開州搜刮了一大圈,收穫滿滿的秦王才意猶未盡的收整兵馬準備前往鹿州了。
不過在走之前,秦王還留下了幾千兵馬駐守在開州。
畢竟開州是他辛辛苦苦打下來的,他可不想替別人做了嫁衣。
休整完畢後,秦王這才帶着謝啓等一衆心腹,率領着六萬兵馬向着鹿州的方向前進。
秦王率軍向着鹿州前進時,遠在皇宮的新武帝才收到秦王打下開州的消息。
“什麼?開州府破了?”
聽到消息的瞬間,新武帝也顧不得現在是上朝時間了,氣得將手上的奏摺往地上一扔道:
“真是些廢物!連個城的守不住!”
說完這話,新武帝才猛的一擡頭反應過來,對着傳來消息的小兵問道:
“秦王有多少兵馬!”
“回皇上的話,秦王手底下大概有五六萬的兵馬。”
“真是廢物!!!都養了五六萬兵馬了你們都發現不了!!”
“可否有人自願請命,前去圍剿叛賊?”
看着新武帝暴怒的樣子,滿朝文武均是不敢吱聲。
身爲江南知府的謝啓都不知道,他們怎麼可能知道,他們又沒有千里眼順風耳。
不過這話他們萬萬不說的,免得火上澆油將火燒到了他們身上。
而且圍剿叛賊這種喫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們也是不想去做的,顯然秦王就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他們可不想去送死。
而此刻,看着暴怒的新武帝最高興的莫過於呂樂正了,雖然他面上同樣也是一言不發,但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一副看好戲的姿態,看着新武帝如何一步一步失去他的江山。
見無人吱聲,新武帝再也控制不住臉上暴起的青筋了,他是一直知道自己這個弟弟不是省油的燈一直在暗中籌謀。
但沒想到是,這才短短几年的功夫他就籌集了五六萬的兵馬成了些氣候,真是有手段啊!
既然沒人主動領兵,那他就自己點名!
想到此處,新武帝立刻對着現在殿中當着透明人的彭將軍道:
“彭愛卿何在!”
自從打贏了詔國,被調回京中之後,彭將軍都沒聽見皇上叫過他的名字了。
此刻被皇帝這麼猛的一叫,有些頹靡之氣的彭將軍立刻擡起了頭。趕忙朝右邊邁了小半步作輯道:
“臣在。”
見彭將軍從人羣中站了出來,新武帝立刻吩咐道:
“彭將軍,朕派你率領八萬兵馬將秦王這個亂臣賊子拿下。你可有把握?”
沒等彭將軍回答,新武帝面色一寒緩緩開口補充道:
“朕希望聽到的是好消息。”
新武帝這話也容不得彭將軍拒絕,此刻彭將軍也沒了退路。他只能朝着新武帝拱手道:
“臣一定不會辜負皇上的信任!”
新武帝聽到彭將軍這肯定的話,臉上這才轉陰爲晴,露出了一抹笑容。
隨後更是從龍椅上走到了彭將軍的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彭將軍,時間緊迫朕就不替你踐行了。等你凱旋歸來,朕一定替你舉報慶功宴!”
“好了,彭將軍你拿着護符去點兵吧。”
說完了警告的話語,新武帝又從懷中摸出一枚精緻的虎符放到了彭將軍的手裏。做完這一切,新武帝面上帶着笑容拍了拍彭將軍的肩膀道:
“去吧。”
聽着新武帝的言外之意,彭將軍心下有些涼意,看來這次必須打贏了,要不然就別想活着回來了。
雖然心裏生寒,但彭將軍面上仍是一片肅然對着新武帝拱手道:
“臣告退。”
離開了金鑾殿,彭將軍火速趕往軍營點兵。
一個時辰後,彭將軍便身着一身玄色鎧甲帶着八萬兵馬浩浩蕩蕩向着鹿州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