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了黑衣人手裏那用黑布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謝啓的眼眸再次在黑布上停留了片刻。
在這短短的時間裏,謝啓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立刻將手裏的東西牢牢握住。像是在孤注一擲般。
這東西柳欣兒自然是不陌生的,之前還在揚州的時候,這東西天天都在他們臥房下的暗格壓着,從來沒有拿出來過。
但看着謝啓剛剛所望的方向,柳欣兒瞬間就想到謝啓要做什麼了。
張了張口,柳欣兒似乎想說什麼。
但當話真正涌到嘴邊了,還是被她給吞了進去。
皇權大過天。
現在的他們已經別無選擇了,夫君的選擇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無論夫君做什麼選擇,她都永遠支持他。
片刻後,看着正準備轉身離去的謝啓,柳欣兒緩緩開口道:
“夫君,我和孩子在這兒等你回來。”
聽着柳欣兒所說的話,正準備快步離開的謝啓腳步微微一頓,他轉頭再次看了一眼柳欣兒點了點頭堅定道:
“好。”
說完這話,謝啓再次面帶嚴肅的看了一眼一左一右守護着柳欣兒的兩個黑衣人囑咐道:
“你們先保護夫人離開。”
雖然謝啓這話並沒有給柳欣兒任何承諾,但是聽着謝啓的語氣,柳欣兒就知道她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對此,她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現在她的身體情況還留在這兒的話只是給夫君拖後腿,還不如撤退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如此爹和夫君也能放心在前面戰鬥。
沒有再說多的話,柳欣兒直接被兩個黑衣人護着往另一邊的山林處走去。
深深的看了一眼柳欣兒離開的背影之後,謝啓這才收回了眼眸。
只是收回眸子時,此刻他的眸子滿是肅殺之氣,看得剛剛追上來的匈奴們有些心慌。
不過看着柳欣兒撤退的背影,再看着謝啓獨身一人在此,匈奴們臉上全是一片猙獰的笑意。
與此同時,追在前面的匈奴臉上帶着一片憤怒與痛心之色。
這是被謝啓掐死的五公主呼延怡的追求者之一,也是保護呼延怡這一隊匈奴的首領。
在聽到呼延怡的死訊之後,他就像是瘋了一般朝着謝啓逃跑的方向追來。
追到謝啓的第一時間,他將手上的兵器高高舉起憤恨的看着謝啓,同時對着身後的手下們命令道:
“殺了他!爲五公主報仇!!!”
沒有多的廢話,只有匈奴們提着閃着寒光的兵器向他殺來。
對此,謝啓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只是這笑意不達眼底,看起來毫不畏懼一般。
與此同時,他將手放到了脣邊,緊接着一聲清脆又高亢的口哨聲在整座山上響起,令人無法忽略。
隨着口哨聲響起,一時間附近的山上瞬間響起了各式各樣的鳥叫聲,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
只是鳥叫聲過後,謝啓的周圍突地多了許多提着各式各樣兵器的官兵們望着匈奴們在獰笑。
看着這突然出現的官兵們,臉上還掛着嗜血笑容的匈奴們慌了,連忙停下了送死的腳步,趕緊撒丫子往回跑。
只是已經來不及了,在鳥叫聲響起的那一刻,他們的後路早就被潛伏的官兵們直接給斷了。
朝着這些向匈奴們圍攏過去的官兵們比了個手勢,廝殺聲就在這片樹林中響起了起來。
沒有理會身後的單方面虐殺,謝啓直接對着身後的官兵們擡了擡手道:
“我們走。”
說罷,他就朝着秦王等人離去的山上追擊而去。
……
“踏踏踏………”
一陣陣整齊又迅速的腳步聲響徹在平時荒無人煙的深山上。
驚擾了無數小動物之後,這陣腳步聲才由近到遠,漸漸消失。
驚擾這些小動物的正是跑路的秦王一行人,在趁着柳百道與呼延淳交手的空隙下,秦王直接帶着心腹和僅存的手下們朝着雍州城的方向迅速前進着。
在這行進的途中,他們更是扔了不少不利於趕路的東西,如此之下,行進的速度大大增加了。
不過只是隨着跑完了這兩座山,他們行軍的速度卻是慢了下來。
一口氣翻過了兩座山,即便是秦王的體力不錯他還是有些氣喘吁吁。看了看他們跑過來的方向,秦王還是有些不放心。
第一方面是不放心隨時可能會追上來的官兵,現在他手下的兵馬已經不足一萬了,經受不住這種折騰了。
第二方面是擔心他的身體。
不過結合着以前的發病跡象,秦王也發現了一個規律。每當他十分憤怒的時候纔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纔會頭疼。
所以這一路上每當遇到跑不動了想投降的士兵們,秦王也沒有生氣,只是讓手下幫那些想要投降的士兵們做個了結。
隨着一個個鮮血淋漓的頭顱落地,隊伍中想要投降的聲音這才逐漸消失了。
不過隨着時間的流逝,從早跑到晚,又從晚跑到快要天亮的士兵們已經有些體力不支了。
漸漸的倒在路上的叛軍們也越來越多。
看着倒在地上的叛軍們,秦王有些忍不住皺了皺眉,立刻嚴厲呵斥道:
“都給本王爬起來!別裝死!”
然而秦王的呵斥聲並沒有用,他們實在是跑不動了,就這麼挨在地上的功夫,倒下去的叛軍們就不想再起來了。
見倒在地上的叛軍們無動於衷,秦王瘋狂的在忍着即將要冒起來的火氣。
德海見秦王又要發怒了,只能硬着頭皮替手下們解釋道:
“王爺,兄弟們跑了一天一夜了,又沒喫東西,是真的已經跑不動了。”
隨着德海的開口,之前那些倒在地上裝死的士兵們纔敢開口附和訴苦道:
“王爺!屬下們是真的走不動了!”
“王爺,您就大發慈悲讓我們休息一會兒吧!”
“......”
見衆人的狀態確實不對,秦王臉上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下來,頗有些生硬的解釋道:
“不是本王不讓你們歇,本王是在救你們!”
“現在還有官兵在身後追擊,只要被他們抓住了就是死!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間!等過了雍州,你們想怎麼休息就怎麼休息。”
話音剛落間,秦王沒有等來叛軍們的起身,反而等來了一陣帶着輕笑的聲音:
“王爺,您挺懂的嘛!那您懂不懂現在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