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讓林泓煜對她的印象加深了。
他認識太多人,都想靠面賣弄自己的學問得到他的賞識。
可是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真實學問配不上他們的顯擺。
倒是傅娟,這樣一個樸實的婦女。
明明能寫一手驚才絕豔的好字,卻謙遜過人。
“既然如此,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傅女士能不能答應?”
傅娟不太好意思。
這麼厲害的教授,總是很尊敬的叫她傅女士。
還這麼客氣的請她做事。
“您有啥事直說就是了,我要能幫忙肯定幫。”
傅娟如此爽快,林宏煜也不拖拉,問道:“我打算收集一些民間高手的書法字畫,等到時候能否方便您幫我寫一幅字?
除此之外,能夠拜讀一下您父親的字畫,就更榮幸了。”
“這……”
見傅娟猶豫,林泓煜有不好的預感。
不過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依舊禮貌的笑着:“如果冒昧了還請您原諒,您可以拒絕,沒有關係的。”
“不不不……”傅娟連忙擺手:“我倒是沒什麼問題,不就幾個字嘛。就是我父親……他已經去世很久了,他寫的那些東西,也大多被我姆媽給扔了,我不確定還能不能找到。”
啊!
林泓煜平靜的神情終於出現了一絲破裂。
“我很抱歉……”
一是對提起傅娟的傷心事感到尷尬。
二是,他以爲能夠寫出這種書法的人,應該生活在書香縈繞的家庭,妻子至少也是懂其一二的人。
結果,竟然就隨便給扔了嗎?
終究是別人的家事,他不好多問。
更何況曾經他自己的家庭,也是如此……
不管怎樣,他如願見到傅娟,也得到她的許諾,那就足夠了。
臨走時,他禮貌的伸出手跟傅娟告別。
他對這個女人是發自內心的敬佩。
敬佩她的能力,敬佩她的樸實單純。
傅娟沒跟人握過手,這下又緊張了。
人家那手乾淨整潔還好看,她那雙手常年幹活全是老繭。
這要是伸出去,怕是會硌到人家。
但也不好人家晾在哪裏吧。
傅娟猶豫了半天,儘量小動作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才伸過去。
兩人的手纔剛剛握在一起,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你個不要臉的騷貨!”
本來還只是心中有懷疑的梁武,在看到兩人雙手相握的場景時,立馬就坐實了傅娟的罪名。
傅娟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就見梁武凶神惡煞的站在門口。
她對梁武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害怕了,但見他這幅樣子還是讓人心顫。
“梁武,你……”
“這麼缺男人,你跟老子離婚做什麼?咋,因爲這個小白臉比老子有錢?還是在牀上比老子厲害啊?”
傅娟不知道梁武爲什麼會在這裏。
也不知道梁武這是發什麼瘋。
但是她知道,梁武不止在罵她,還把林泓煜給侮辱了。
且不說人家一個大教授,就爲了一張字帖,千里迢迢的來找她。
就衝林泓煜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因爲她的能力而給她尊重的人,她就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梁武這麼侮辱他!
可是她這開口,梁武就更瘋了。
傅娟,跟他睡了幾十年的女人。
在他面前從來都不敢大聲說話的女人。
現在爲了一個野男人,居然敢吼他!
還說他什麼?
丟人現眼?
這臭婆娘還真是出息了,還敢嫌棄他?
然後梁武纔想到打量一下那個所謂野男人。
他倒是要看看他不要的女人,還能找到多好的。
就這樣一轉眼,梁武的眼睛裏的就進了一根刺。
男人看男人,相貌不是重要的。
即便如此,梁武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人很好看。
不是說五官多好,而是那種儒雅氣質帶來的感覺,往人羣裏隨便一站就很顯眼。
再看穿着打扮,襯衫西褲,連條褶都看不到。
襯的他那件汗衫看起來,跟乞丐衣服一樣。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男的條件不錯。
梁武就奇了怪了,這種男人爲啥看上傅娟?
莫非這麼多年,他都沒發現傅娟身上的好處
等等!
這麼多年傅娟都是個普通鄉下女人,但是現在……
傅家有個神神祕祕的老姑奶奶。
大有來頭的徐總給傅家撐腰……
也就是說,這個男人不一定是看中傅娟。
而是看中傅家?
梁武要抓狂了。
傅家到底是什麼來路,現在都沒有一個可靠的說法。
但是他知道,他丟掉了傅娟這個香餑餑。
早知道如此,他就是去蹲局子,也不能老老實實的離婚。
不過,現在也不遲。
他纔不認那個什麼離婚證。
傅娟是他的婆娘,孩子都生兩個了,她還能耍賴?
“小娟。”梁武突然換了表情,原本凶神惡煞的臉突然就笑了:“你說換個沒人的地方?我沒意見啊。”
看見梁武那不安好心的笑臉,傅娟心裏就發毛,下意識的往後退。
可是梁武偏偏還上手要來抓她:“我就知道,人家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肯定捨不得我。”
傅娟被逼的無路可退,腦子裏都空白了。
突然擡手給了一個梁武一個巴掌。
她是真的氣急了。
都已經離婚了,爲什麼這個男人還要陰魂不散。
還要讓她在外人面前,把所有的顏面都丟乾淨。
人一旦嘗試過被人尊重的滋味,就無法再忍受被人把尊嚴踩在腳底。
所以她這一巴掌打出去,害怕歸害怕,卻不後悔!
梁武也驚呆了。
賤女人是真不把他放在眼裏了,竟然敢對他動手?
怒極反笑。
笑得陰險至極。
“呵,有男人撐腰了,敢給老子甩臉子了啊。”
梁武從來都是混不吝,哪怕看出林泓煜是個有地位的人,但觸犯了他的好處,他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一張嘴就是各種齷齪的話。
“這位兄弟,這女人老子睡了十幾年,真沒什麼搞頭,還生不出兒子,你要是隻是看上傅家那點錢,真沒必要,娶回去蓋上被子,只能噁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