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婆子覺得自己可能被傅盈傳染了。

    她也好想拿根柺杖把梁老太給錘死。

    擱這裝什麼傻?

    難道聽不出她那句話就是婉拒的意思?

    提房子做什麼!

    另一邊,梁老太跟何家人也有想法。

    梁老太是忍氣吞聲過來的。

    就衝梁武那件事,她跟傅家就不可能和解。

    要不是何家欺人太甚,她纔不會來傅家低聲下氣。

    結果到門口就看見了已經修了一半的大房子,比她在村裏見過最氣派的房子都好看。

    梁武跟她提過傅家發達了,她本來還只是半信半疑,或者覺得這個所謂的發達,也就是村裏的一般水平。

    但是現在她知道了,傅家有大錢了。

    一邊,她心裏極端不平衡,覺得傅家不該有這份財運。

    一邊,就覺得她今天來對了。

    傅家把梁家害成那個樣子,幫她還個錢又怎麼了?

    甚至,她覺得一萬塊錢都便宜傅家了。

    而何家,想的則是加錢的事情。

    以梁家當時的條件,拿出六萬塊錢,他們就很痛快的答應了這門婚事。

    來傅家之前,他們還以爲傅家跟聽說的一樣,是個窮的叮噹響的人家。

    想從傅家把二丫要過去,給差不多的彩禮,傅家肯定也會同意。

    可是看這起的大房子,分明就是傳言有誤啊,傅家一點都不像缺錢的樣子。

    如果是這樣,待會談判的時候,彩禮要提多少才合適呢?

    “說什麼錢不錢的,忒俗了!”

    張蓉笑呵呵打破了僵持的氣氛。

    她把梁老太擠到一邊去,跟吳婆子坐近了一些。

    “您對我們家還不瞭解,我親自跟您說一下,也免得生分。”

    張蓉推了一把何祖光:“我家這位在鎮上做建材生意,他還有幾個朋友也是做生意的,他就跟着入了股,談不上是什麼大生意,但是都賺了,一年也能往家裏拿個十幾萬。”

    換做是以前,吳婆子肯定聽的是眼冒紅光。

    一年淨賺十幾萬,把附近幾個村子翻個遍,也沒有幾戶人家這麼有錢。

    但是現在的吳婆子,那也是見過世面的。

    雖然直到現在她也沒有見過什麼大錢,但是她坐過豪車,還跟徐莉莉那樣的人在一個桌子上喫飯。

    十幾萬,不值得大驚小怪。

    吳婆子的淡定,讓張蓉有些摸不到底。

    但該說的話還是要繼續說。

    “所以這一萬塊錢啊,我們家本來就沒放在心上,之所以不甘心,實在是捨不得小雪那個孩子,就想結這門親事,您放心,只要小雪進了我們家門,我肯定把她當親女兒一樣疼,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這下,吳婆子是真的傻了。

    傻到話都說不出的那種。

    原本以爲梁老太借錢已經是十分不要臉了。

    合着他們還在打二丫的主意?

    可去他孃的吧。

    現在兩個丫頭都姓傅了,被傅盈帶着眼看前途大好,以後要帶着傅家飛黃騰達,還能去給別人家當媳婦?

    吳婆子想罵人。

    站在堂屋門後的傅盈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

    她就說梁老太來肯定沒有什麼好事。

    又懶得跟那個老太婆虛與委蛇,所以就讓吳婆子衝在最前面,探探口風。

    沒想到這夥人的主意,差點噁心死她。

    兩個丫頭此時就站在她的身後。

    二丫紅着眼眶,一隻手扯着傅盈的袖子:“老姑奶奶……”

    大丫心疼妹妹,一手攬着她,同樣紅着眼睛看着傅盈。

    傅盈輕輕拍了一下二丫的手:“別怕。”

    老姑奶奶的安慰很有效,她們暫時冷靜了些。

    傅盈讓她們先別出去,倒是讓傅傑跟着她去堂屋。

    獨得恩寵的傅傑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回過神來,立馬屁顛屁顛的跟上了。

    此時的吳婆子,髒話已經到了嘴邊。

    正要罵出來,就聽背後一聲中氣十足的呵斥:“沒規矩!撒野也要懂點分寸!”

    聽到這話,先顫抖的人是梁老太。

    媽耶,這個瘟神不是不在家嗎?

    她瞪眼看向傅盈。

    有怨毒,有憤恨。

    但無論是什麼情緒,她都只能縮着脖子離傅盈遠點。

    何家沒見過傅盈,但來的路上也聽梁老太說過,傅家現在說了算的,是他們家的老姑奶奶。

    應該就是眼前這個了。

    氣勢倒是挺足,但是待人好像不太友善。

    張蓉不太喜歡。

    她覺得,傅盈說的那句話,是在指桑罵槐。

    但還是陪着笑打了招呼。

    傅盈點頭淺淺應了一下,態度冷淡。

    “小杰,給我倒杯水。”

    傅傑聽話,連忙照做。

    何家有錢,張蓉自認在這一片地方,她都是可以橫着走的人,誰都要給她三分薄面。

    傅家這個老姑奶奶,也太不識相了。

    罷了,先把事情談妥,以後有機會收拾這個老不死的。

    “別人家出個大學生,都跟金疙瘩一樣供着,咋能這樣使喚。”

    張蓉乾笑着,又問道:“聽說您家裏有兩個丫頭呢,咋沒見人?”

    傅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動作慢而優雅。

    重要是有氣場。

    在她慢悠悠喝水這段時間,沒一個人說話,堂屋十分安靜。

    等她把水完全嚥下去,才解釋道:

    “在我們家,大學生不值錢,那兩個丫頭現在纔是寶貝,我可捨不得使喚。”

    不止張蓉。

    所有何家人,還有梁老太,都覺得傅盈是在故意嗆聲。

    他們就沒聽說過,誰家丫頭比男娃金貴。

    還是一個考上大學的男娃。

    張蓉忍着氣,正要回懟回去,卻聽傅盈自己把話題轉移到了二丫身上。

    “我剛纔過來的時候,聽到一些話,你們這次來,是還想要談二丫的婚事?”

    ???

    剛纔還這麼橫的老太太,怎麼突然主動?

    張蓉眼珠子轉了轉。

    八成就是故意擺長輩的架子,然後想提高彩禮錢。

    也是,別說是村裏,就是鎮子上,誰家不羨慕何家的財富。

    要不是真看重二丫這丫頭,中和一下她兒子的傻子基因,她也不至於來傅家受這個氣。

    不就是錢嘛。

    反正何家又不缺,就順了這個老太婆的意咯。

    想通了這個道理,張蓉也就把話說開了。

    “對,我們家就是想要小雪這個媳婦,聽說她現在已經改姓傅,這婚事就只能跟你們傅家談。”

    說着,張蓉伸手示意了一個數字。

    “就爲圖個吉利,我做主了,只要你們同意這門婚事,何家拿八萬的彩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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