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大門的傅家舊屋門口站着一個打扮洋氣的女人,手裏還提着東西。
有人經過,好心提醒她:“給傅家拜年啊,他們一家子昨天就去鎮上了,估計得過了十五纔回來。
嗐,他們家連個招呼都沒打,我昨天就想來他家拜年,也沒趕上。”
“他們鎮上哪有親戚,怎麼會去那裏過年?”
女人很是驚訝的轉頭問道。
村民一愣。
這個女人,怎麼看着這麼眼熟呢?
再聯想到是跟傅家認識的人,腦子裏倒是很快冒出一個名字。
可是……她不會回來吧,看起來還混的很好?
“你是,田芳嗎?”
村民試探的問了一句。
女人沒有否認:“你是,王哥?”
來人正是王義剛的兒子,確認女人身份後又愣了半天。
我滴乖乖,傅家這宅子是佔了什麼風水寶地,跑了十年的女人都能混這麼好?
“你……你這是,跟建國又好了?”
田芳看了一眼身後的土坯房子,眼底全是嫌棄。
她跟傅建國,不會有可能的。
話到嘴邊還是儘量婉轉了一些。
“我就是想回來看看小杰。”
王家兒子想了想:“大冷天的,別站在這裏說了,去我家坐會。”
田芳不想浪費這個時間,也不想在這個窮破村子待着。
雖然這裏跟她記憶中的連水村已經大不相同。
家家戶戶都起了樓房不說,特別是傅家隔壁這棟,跟電視上看見的豪宅別墅簡直一模一樣。
即便價格不能相提並論,但是在十里八鄉也算是有錢人家了。
再看看傅家……
她走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
還好她當年跑了,不然這苦日子真是一眼望不到頭。
只是她大老遠來一趟,總要見到傅傑一面。
那就自然要打聽到傅家的具體情況,所以她還是跟着去王家了。
“媳婦,你看看這是誰?”
王家媳婦正在把打掃出來的垃圾堆到院子裏,在迎財神之前,家裏的舊物垃圾都不能扔出去,不歸置好實在難看。
聽到丈夫的聲音,她走到堂屋一看,表情有點怪異。
閒着到到處亂逛也不願意在家幫她,還帶回來一個看起來不怎麼正經的女人。
她都還沒說要離婚呢,他倒是先憋不住了?
也不怪王家媳婦胡思亂想。
這幾天,兩口子因爲傅家的關係一直處於半冷戰的狀態,一點小事就能大吵一架。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是再不跟傅家說兩句好話,等年關過了,咱兩就別過了。”
“你這婆娘真是!”
王家兒子趕緊走過來,小聲說道:“你看不出來這誰啊,建國媳婦,知道傅家發達了,回來過好日子了。”
“啊?”
王家媳婦也傻了,盯着對方看了半天。
嘿,就是妝化的濃了點,那張臉還真是田芳,跟十年前大差不差的。
這會也顧不上吵架了,趕緊把丈夫拉到一邊,把聲音壓得更低:“都跑十年了,傅家還能要她嗎?”
你信我的,準沒錯,咱們把她招待好了,到時候也不用去傅家低聲下氣,只要田芳幫着說兩句好話不就行了嗎?”
王家媳婦半信半疑,總感覺事情跟丈夫說的不一樣。
但人家都進門了,理應招待一下。
“哎呀,小芳,一晃這麼多年不見,我都認不出來了,我可還記得當年咱們都是前後腳嫁到連水村的,當時你沒事就過來找我嘮嗑,多少年的情分了!”
田芳笑了笑,沒有接話。
當年是當年,都是農村出來的小姑娘,能說到一塊去不稀奇。
十年過去,那點情分早就沒了,光看兩人打扮就知道不是一路人。
她腦子裏只回響着剛剛進門時王家媳婦說的那句話。
跟傅家搞好關係?
連水村莫非又來了別的姓傅的人家?
她可不知道傅家居然也有值得巴結的地方。
王家媳婦也不是犯賤,已經看出人家不樂意敘舊,自然話就少了,連過年待客最基本的瓜子餅乾都懶得拿。
但是她丈夫還是很熱情的。
“妹子,聽我一句勸,等見了建國多說兩句軟和話,你想你一走就是十年,他一個大男人拉扯孩子容易嘛?
你也別怕他說狠話,最多就是發泄一下,建國這麼多年苦都咬牙吃了,到現在還是一個人過,心裏指定還是裝着你呢。”
田芳扯了扯嘴角,笑得敷衍。
“王哥,你不要誤會,我真的只是回來看看小杰,跟傅家沒有關係。”
“啥意思?你不打算跟建國過日子了?”
王家兒子有點不敢相信。
他媳婦坐在一邊,也豎起了耳朵。
“跟他有什麼日子好過的,這麼多年不還是那樣。”
對面兩口子的目光讓田芳覺得有點不舒服。
她只是不想再過苦日子,她有什麼錯?
當然,她是不會浪費口舌跟他們爭辯的,直接說道:“我不多打擾你們,就請你們跟我說說,傅家去了鎮上哪裏?傅建國這些年還是在打零工嗎?小杰跟着他是不是吃了很多苦頭?”
啊???
王家兒子聽得腦子都不夠用了。
合着田芳回來一趟,對傅家情況是一點都不知道啊。
“傅家現在……”
“傅家的事,我們咋會清楚啊。”
王家媳婦打斷自家老公,把話頭搶了過去:“就知道在鎮上找了工作,好像是在一個什麼麻辣燙店裏,具體的你自己去打聽吧,家裏還有活,我就不陪你了啊。”
然後把一臉懵逼的丈夫也拽走了。
等到了後院,王家兒子才問道:
“你幹啥?人家問了事爲啥不說?”
面對丈夫的不解,王家媳婦翻了個白眼:“沒瞧出來這女人德行一點都沒變?還當傅家是當初的窮光景,這次回來只怕是想要兒子。
我呸,傅家把果子養熟了她知道回來摘了,我偏要讓她找過去自打嘴巴,傅家人只要不傻,就不可能接受她,我勸你別亂拍馬屁,到時候跟傅家嫌隙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