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老黃介紹的。”
胡永心中明白，示意對方聲音小點，然後帶他來到偏屋。
看見來人之後，胡永有點意外。
總覺得幹這種活的，都是凶神惡煞的人，畢竟把女人小孩拐走之後，要先嚇唬一頓才能要他們老實。
可是眼前這個人竟然是個慈眉善目的大媽，估摸着比他大不了幾歲。
要是在街上遇見，誰能想到臉色如此和藹的女人是幹拍花子的。
不過轉念一想，幹這種活，肯定不是一個人。
負責凶神惡煞的另有其人，大媽有自己的分工，頂着這樣的臉纔好先把人勾走不是？
胡永走神的功夫，大媽已經坐下了。
“你是要孩子還是媳婦？”
想賣掉自己女人這種事，胡永肯定不會傻乎乎的告訴外人，因此只是跟老黃要了聯繫的方式，來人自然也當他跟老黃一樣是幹買的行當。
“我不買。”
胡永這話剛一出，大媽就警惕了，下意識就從凳子上起來。
“你是什麼人？”
知道她是幹嘛的，結果約過來卻說不買，那就只可能是被下了套，被條子盯上了。
胡永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有了誤會，趕緊示意她坐下。
“你聽我說，”胡永噓了一聲，壓低音量：“你們除了賣，幹不幹買的活？”
大媽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這個人，說話說一半，嚇死我了。”
就說嘛，幹這個的，不管是買家還是賣家，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誰出賣誰是傻子。
“大兄弟，買賣買賣，就是有買也有賣嘛，你先說說到底啥情況。”
話到嘴邊，胡永猶豫了一下。
跟小娥同牀共枕有段時間了，他也不是狠到骨子裏的人。
“不着急，我先跟你打聽一下，聽人家說，有些地方買媳婦，都是給一家或者好幾家男人用，甚至還要伺候好幾個輩分的人，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從把女人孩子以金錢來換取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成了商品。
花了錢買回去，怎麼用都是人家的自由，更噁心的都有，反正只有想不到，沒有人家做不出來的。
但大媽看着面善，心卻實十分精明。
一看就知道胡永在擔心什麼。
“是不是捨不得姑娘受苦啊？放心吧，像你這種有主的買賣，我們就是做箇中間商，換個角度想，我們乾的就是媒婆的活，不就是給姑娘找個好人家嘛，沒問題的。”
胡永也就是有那麼一點心軟，只要大媽話說的好聽，他就會相信。
反正心裏安慰是有了，這樣，他也不算對不起小娥。
“好，我知道了。”
然後胡永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大媽聽完，想了想。
年紀倒是不大，但是生過娃，行情一般，想找個好人家正經結婚過日子難，畢竟都花大價錢了，誰不願意娶個大姑娘。
說白了就是，能賣，但價格不高。
再加上要賺錢，給胡永的價格就更要往下壓。
於是大媽比劃了一個數字。
胡永擰着眉頭：“這麼少？”
連小娥這段時間喫東西花的錢都補不回來。
這第一她不是大姑娘，買的人不多，第二就她能不能生我也不敢打包票，做生意得講信譽吧，我敢大價錢賣給別人嗎？
來來去去的，我還要賺錢的吧，身後還這麼多人要發錢呢，給你這麼多，已經是我跟你投緣，給的高價了。”
當然，這都是說辭。
乾的就不是正道的事，各個都精明的跟鬼一樣，跟胡永這種憨人壓價格，實在是太簡單了。
胡永接受這套說辭，卻打心眼裏接受不了價格。
冒這麼大風險，就來一點錢，還不如把小娥留下，以後到包子鋪幫着幹雜活，還能少一筆請人的費用。
大媽反正是沒有再加錢的打算了。
拐個人還不要錢呢，白賺的事情，要不是胡永找上門想留條生意鏈子，她真不願意買。
“哎，你要是嫌錢少，我給你出個主意。”
胡永看着她，等她說下去。
“你不就是嫌棄這姑娘，想再找個聽話懂事的嘛，我給你指個路子，我這有好的，小姑娘還是大學生呢，乾淨，一看屁股就知道能生，我不要你的錢，咋樣？”
大學生？
胡永眼睛一亮。
哪怕他以後開包子鋪賺了錢，這輩子也不可能娶個大學生。
“真的？”
“騙你幹嘛，剛入社會，啥也不懂，哄兩句就跟着來了，現在特別老實。”
“那……”胡永激動的有點口齒不清：“那你不要錢要啥？”
大媽賊兮兮的湊過去：“你把你屋裏的女人還有孩子，一起給我。”
“啥？”
胡永瞬間就炸了。
孩子，是他胡永的種，是老胡家的男丁，白送給人販子？
當他是傻逼嗎？
“哎哎哎，我話沒說完你就着急。”
大媽白了他一眼：“你就是糊塗，你仔細想想，跟大學生生的孩子，很你現在的孩子，哪個基因更好？”
這一句話，還真讓胡永愣住了。
基因這玩意，具體他不懂。
但他知道一句古話，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孩子佔他一半血脈是肯定的。
那另一半呢？
十個小娥也比不上一個大學生啊。
“好好想想。”
大媽極力慫恿着。
白白嫩嫩的男娃，還在襁褓裏不記事，正是最好賣的時候。
胡永急得都搓手了。
這要他咋選嘛。
捨得小娥簡單，兒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的種啊。
“這這這……”
就在胡永煩躁的時候，院子裏傳來敲門聲。
兩人一驚。
然後就聽到胡父一邊叫着誰啊一邊去開門。
“胡永呢，叫他滾出來，還有小娥，都出來，老子今天必須在你們家把事情說清楚！”
胡父看着杜勇一行人，嚇得不輕。
前段時間杜勇帶着人來家裏恐嚇，差點沒讓他喘上氣。
胡永疑惑，大媽更害怕。
怎麼這個時候家裏來人，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