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銘眨眨眼,一下子被問住了。
“是不是衛成今早去過縣衙?是不是他提出來,讓縣令大人叫我去負責給書生們治療?你告訴我實話!”
錦鯉聲音清靈,此刻帶着幾分冷意,頗爲嚴肅。
楊銘瑟縮一下,爲難地點點頭。
“好,好個衛成,給我用了一套連環計啊!”
錦鯉冷笑一聲,不住地點頭。
衛成真是好樣的,讓陸三來阻攔她不夠,還替她找了一件足以困住她多日的事情。
她是該誇他神機妙算呢,還是該他罵他機關算盡?
楊銘看到她神色不對,連忙機智地勸道:“錦鯉娘子,衛秀才此舉,雖然是瞞着您的,可也確實是爲了您、爲了當地的書生考慮啊。小人方纔所說的,都是實情。現在好些書生,都在水深火熱當中,除了您,無人可以救治他們吶!”
“可是我……”
錦鯉忙着去找衛成,正要拒絕,一個醫館內的小學徒,忽地氣喘吁吁跑了過來。
他扶着牆壁,一邊大口喘息,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錦鯉娘子,不、不好啦!有個書生口吐白沫,渾身抽搐,脈搏虛弱的幾乎沒有,眼看着便要斷氣了!我師父沒法子醫治,讓我務必把您請過去!”
錦鯉:“……”
她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在她心目中,這裏無非是一本書內,虛構出來的。
除去衛成和幾個熟悉的人,她對這邊其他人並無多少感情。
她有些擔心那書生的病情,可內心深處,依然搖擺着。
正當此時,腦內響起了“滴滴滴”的提示音。
小黃鴨繃着臉出現,嘴巴一張就要下任務:系統任務——】
“停!”錦鯉猝然打斷了它,反問道,“讓我去救治那些有了毒癮的書生,是不是?”
既然你猜到了,就不必我浪費口水了。】
小黃鴨張開兩側翅膀,做了個攤手的姿勢。
錦鯉氣結,“你一個電子產物,哪裏來的口水?別廢話了,我先問你,衛生騙我,爲什麼沒有給我提示?”
我爲什麼要給你提示?
小黃鴨理直氣壯。
“你說爲什麼?作爲我的隨身系統,不應該時刻保證我的安全,給我創造完成任務的一切條件嗎?”
錦鯉瞪大雙眼,嚴肅地質問着。
小黃鴨眨眨眼,無辜地說,不去京城,就能保證你的安全呀。
“可是……”
錦鯉再想開口,自己便卡了殼。
可是什麼呢?
可是,衛城的安全,比她自己的安全更爲重要?
這樣肉麻的話,她無法對着小黃鴨開口。
想她一個活了千年的錦鯉仙子,對着書中世界的凡人動了心,而且死心塌地,這說出去實在有些丟人。
顯得她毫無定力!
想到這些,錦鯉便硬生生換了話鋒,轉而質問道:“衛成的內心動向,你總有義務向我彙報吧?他可是我完成任務,最關鍵的人物。”
誰知小黃鴨直接說:這我可辦不到。】
錦鯉滿眼質問。
這個系統依附於原著,而衛成作爲原著中的角色,系統對他而言,應該是上帝視角的。
小黃鴨看穿了她的疑惑,四平八穩地解釋着,衛成在原著裏,就是個炮灰好嗎?他的絕大部分行動和思想,都是因爲你來到這個世界,才自主產生的,是完全脫離原著的存在。這樣一個變量,我當然無法預測。】
錦鯉:“……”
小黃鴨懶得再與她交涉,強硬地說,反正,系統任務,就是要你幫助國內書生穿書。你要是拒絕任務呢,這次穿書直接失敗,系統解綁,你就獨自留在這裏吧。
“你威脅我?”
錦鯉無語的反問。
怎麼是威脅?系統規定而已。】
小黃鴨理直氣壯。
錦鯉和系統交流時,真實世界當中,時間是凝固的。
她向院內衆人看了一眼,楊銘滿臉焦急,那醫館的小學徒更是快要哭出來了。
她抿脣,向小黃鴨提出要求:“用窺視鏡給我看一下,醫館內現在究竟是何等狀況。”
小黃鴨扁扁嘴,看着她,眼神怪異。
這個小魚精,來到古代一年不到,說話居然也古裏古氣了。
它打開窺視鏡,水面一樣的視界當中,出現了醫館內的實時畫面。
小小的醫館內,橫七豎八,躺了十來個癮君子。
他們個個面黃肌肉,虛弱不堪。
其中兩人,果然如小學徒所言,渾身抽搐成一團,白眼翻的幾乎看不到黑眼球,口中不斷吐出白沫。
錦鯉看得不忍,終於定了定心,沉聲說:“好,我接受這個任務。”
OK,任務獎勵……】
小黃鴨正要繼續宣佈,錦鯉再次打斷了它:“這次的獎勵,我自己要求,可以嗎?”
你先說來聽聽。】
小黃鴨謹慎地道。
錦鯉很快說:“我要一套隨身的窺視鏡系統,讓我可以隨時查看衛成的狀況。如果我想與他交流,可以通過夢境的方式。”
OK,成交。】
小黃鴨很是大方。
錦鯉馬上又說:“另外,戒毒的藥方,你這邊要提供。”
這是自然。我不提供的話,難道你自己還真懂醫術嗎?】
小黃鴨話裏,帶着點陰陽怪氣的意味。
錦鯉此時也無心計較,得到藥方之後,很快讓小黃鴨滾蛋,凝固的時間立刻流動起來。
楊銘和那小學徒都還巴巴地盯着錦鯉,她沉沉說:“走吧,咱們馬上去醫館。”
“太好了!馬車就在外頭,咱們這就走!”
楊銘親自替錦鯉打開大門,將她迎上了馬車。
陸三生怕錦鯉中途離開,也連忙駕車追了過去。
很快,一行人抵達了醫館。
錦鯉查看了一下幾個症狀嚴重的,便將小黃鴨給的藥方,直接拿給了醫館的大夫。
“這藥方是我家祖傳的,可以消減這福壽膏上癮後的症狀。但是,也只可緩解,不能根除。若想痊癒,需要三個月內,不再服用福壽膏。此物成癮極爲嚴重,普通人根本沒有足夠的毅力遠離福壽膏。”
聽錦鯉說完,大夫面露凝重,沉聲問:“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