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錦鯉明知故問。
衛巖硬着頭皮將謊話說到底:“當然是真的!”
說完,還此地無銀地加上一句,“那要不然,我還能爲啥跟着她?”
“到底爲啥,反正你自己心裏明白。”錦鯉揚眉調侃了一句,看他實在不好意思,也就換了話題,“那你跟了這許久,有沒有發現她和周橋有來往?”
“沒!一次都沒有!”
衛巖回答得很快,好似迫不及待要替周小妮證明清白。
錦鯉心如明鏡,說了句“那你繼續跟着吧”,就施然走了。
她一離開,衛巖便悄悄鬆了一口氣。
回到家後,錦鯉就把這些事,原原本本說給了衛成。
她建議道:“我對周小妮本來就沒什麼懷疑,現在呢,衛巖又對她感情這麼深。依我看,等衛巖再跟她一段時間,確定她和周橋真的沒有勾結,就讓她回來得了。”
衛成也並非不近人情的人,但爲了確保錦鯉的安全,他還是嚴肅地道:“那需得讓衛巖多跟她一段時日。”
“多久?”
“至少半個月吧。”
錦鯉也不是什麼聖母,聞言就點了點頭。
夫妻倆商量好了,也就將此事放到了腦後。
衛巖打着抓周小妮罪證的旗號,也不知是爲了說服錦鯉和衛成,還是說服自己。總之,他後續一直繼續跟着周小妮。
每天,他看到嬌小柔弱的女孩,挑着扁擔,風裏來雨裏去,心中都很不是滋味。
多少次了,看到周小妮險些絆倒的樣子,他都險些直接現身,前去幫忙。
可每一回,他都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渴望。
爲了大嫂和大哥,他無論如何不能心軟。
這一日,衛巖早早處理完了錦鯉閣內的事,又來到周小妮居住的地方附近。
他等了一會兒,周小妮照例挑着沉甸甸的扁擔,一步步沉重地走了出來。
不遠處的巷子裏,忽然竄出來一道矮小猥瑣的身影,徑直擋在了周小妮的前面。
“小妞兒,借兩個饅頭給哥哥嚐嚐啊?”
那矮小男人嘿嘿笑着,朝周小妮露出一嘴黃牙。
周小妮爲了息事寧人,一句話沒說,直接拿出了兩個白花花的大饅頭。
男人接了,臉上笑容卻更加猥瑣了。
他把饅頭揣在懷裏,一隻手卻去碰周小妮的臉,“小妞兒這臉蛋兒真白,真嫩,給哥哥摸一把過過手癮啊?”
“滾!”
當年,周小妮也是蠻橫潑辣出了名的。
後面雖然改邪歸正了,但關鍵時刻,那厲害的性子猶在。
她一巴掌甩到這男人臉上,滿眼都是怒火。
男人一下子也怒了,瞪大眼吼道:“媽的!什麼東西!給臉不要臉!”
說着,也伸手打向周小妮。
周小妮縮着脖子,下意識要躲,卻見不遠處飛速閃來一道高大的身影,一下子抓住那小流氓的手腕。
“衛、衛巖哥?”
周小妮望着男人端正的臉龐,不可思議地叫道。
衛巖只看了她一眼,就心情複雜地垂下頭去。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管到小爺我的頭上了?”小流氓也不甘示弱,雖然他身子瘦小,可畢竟打架鬥毆慣了的,很有經驗,竟然一下子掙脫了圍巖,還齜牙咧嘴地罵,“不給你點顏色,你不知道小爺姓什麼!”
說着,也舉起拳頭,跳着砸向了衛巖的面門。
“衛巖哥,小心!”
周小妮擔心地一喊,小流氓心情更不爽了。
衛巖被迫與他纏鬥在一起,兩人一個高壯,一個經驗豐富,一時間打得有來有往。
周小妮的眼睛幾乎粘在衛巖身上,擔心得快要哭出來了。
衛巖捱了不少拳腳,苦戰了好半天,才終於制服了那個小流氓。
他剛拍了拍手,打算將倒地不起的小流氓綁起來,結果後腦處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呃……”
昏迷之前,他發出了悶悶的一聲呻吟。
耳邊,恍惚是周小妮帶着哭腔的聲音——
“衛巖哥!你怎麼了?”
接下來,他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呃……疼……”
衛巖再度醒來的時候,下意識想去揉揉疼痛的後腦。
他一動彈,才發現手腕被綁住了。
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他耳邊立刻傳來熟悉的嗓音——
“不管怎麼樣,衛巖剛剛救了我!你這樣打他的要害,他萬一醒不過來咋辦?不行,還是得送他去醫館!”
是周小妮在說話。
而答話的人,他的嗓音,衛巖就算死了也能辨認出來!
是周橋!
他咬牙切齒地說:“去啥醫館?他死了才更好呢!衛家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該死!”
衛巖聽了,心頭猛地一沉。
周橋終於出現了,還在和周小妮心平氣和地說話。
難道、難道周小妮真的和她那豬狗不如的兄長勾結了?
她、她居然真的要害大嫂嗎?
衛岩心裏越來越冷,周橋沒察覺他醒了,還在逼問周小妮:“我說,你剛剛說以後跟着我過,啥都聽我的,是真的吧?”
剛剛他們兄妹說了什麼,衛巖沒聽到。
此刻聽了周橋的話,他也猜得出八成了。
看來,周小妮是承諾了,往後和周橋共同進退。
衛岩心如刀割,又憤怒又傷心,手掌死死地攥成了拳頭。
他氣得渾身發抖,這細微的動作,就被一直關注着他的周小妮察覺了。
周小妮心頭一凜,不動聲色挪動了兩步,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角落裏的衛巖,不讓周橋發現衛巖已經醒了。
確定衛巖到了周橋視野的死角,她才哽咽地說:“哥,我是被衛家人趕出來後,才知道你纔是我唯一的親人啊!衛家人不信任我,我爲何還要和他們一夥呢?”
周橋也跟了周小妮好些天,知道她早就被衛家掃地出門了。
他明知道原因,可還裝模作樣地問了句:“哦?你爲他們照看着收容院,盡心盡力,他們爲啥將你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