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是皇后的生辰,因爲不是長壽,不準備大辦,只打算尋一些親近的人湊到一處,好好熱鬧一番。
皇后的不孕之症乃是錦鯉治好的,對錦鯉一直十分喜愛,所以也邀請了她。
錦鯉接過帖子,還沒細看,便聽衛成對那傳信兒的公公說:“我夫人這幾天身體不大好,只怕打擾了皇后娘娘的興致,還是不去了。”
“我幾時身體不好了?”
錦鯉立刻拆臺道。
衛成面色微沉,直給她使眼色。
她如同沒看到一般,笑吟吟對那公公說:“帖子我收下了,您回去告訴皇后娘娘,我明日一準前去。”
公公又塞給她一塊出入宮門的腰牌,這才離開了。
他一走,衛成立刻皺眉道:“安怡公主對你居心不良,這一回好容易躲過了她的陷害,你怎麼還敢跑到宮裏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她是虎,我是羊?”錦鯉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屑地反駁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她李淳不過空口喊一句“公主千歲”,可她蘇錦鯉,卻是真真正正活了一千年的人!
錦鯉正愁沒機會見李淳,當面搞清楚事情緣由呢,結果立刻就送來這麼個天賜良機。
她傻了纔不去!
“你不要逞強,那是皇宮!”
衛成急切的道。
錦鯉知道,他也是擔心自己,就換了柔柔的語氣安撫他:“好啦,你別太擔心了!我進宮,不是還有皇后嗎?她會保護我的!”
“可……”
衛成還想阻攔,又一個下帖子的宮裏人來了。
這一回,是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
此人一來便說:“明日皇后娘娘壽宴,皇上特地下旨,叫丞相府肖公子,還有衛秀才,都的恩賞,允許進宮一日。”
衛成悄悄鬆了一口氣。
有他陪着錦鯉,總不至於過於提心吊膽。
肖正清也正合心意。
因爲他也一直不願意相信,安怡公主是那般惡毒之人。
如此,兩個男子都欣然應下,說是明日一定進宮。
當天晚上,錦鯉與衛成各懷心事,很早便安靜下來。
衛成輾轉反側,許久難以入眠。
他側頭去看錦鯉,淡淡的月光照着她瑩白的小臉兒,呼吸聲清淺而均勻,早就睡的好夢正酣了。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小婦人。”
衛成無奈又寵溺地一笑,伸手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尖,又替她仔仔細細蓋了蓋被子。
他自己則輕輕嘆息一聲,暗暗想着,明日當如何緊密將她保護起來。
翌日清晨,錦鯉神采奕奕地醒來,衛成卻是兩眼下頭略帶一點烏青,顯得無精打采。
他們收拾好了,便與肖正清一道進宮去。
衛成與肖正清是男子,都被皇帝召進南書房,與一衆王公大臣的子孫一起,聆聽皇帝的教育和考察。
而錦鯉,則被皇后叫到身邊,由着皇后將她介紹給了京城一衆貴女小姐們。
“這個丫頭便是我常常對你們提起的衛氏,孃家姓蘇,叫蘇錦鯉的。”
皇后拉着錦鯉的手,笑吟吟向旁人介紹道。
只有安怡公主李淳,冷冷盯着盛裝而來的錦鯉,心中酸意翻滾。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鄉野村婦,真的蠻有姿色。
今日,蘇錦鯉穿着一身正紅的衣裙,又大方又亮麗,襯得她皮膚也紅潤潤的,氣色又好又嬌俏。
那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綴在瑩白如玉的臉上,熠熠生輝。
她站在一衆豪門貴女當中,竟然半點也不遜色。
“那日到底是怎麼失敗的?你找人尋來的小白臉,是不是模樣不好?”
李淳低下頭,小聲去問蘭兒。
上回,就是蘭兒替她出的主意,說要尋個小白臉去勾引錦鯉,好叫錦鯉紅杏出牆,拆散了她與衛成。
然而當天,蘭兒便神色低落地傳回消息,說是計劃失敗了。
蘭兒自然不會講述其中真實細節,只說錦鯉沒瞧上那個小白臉。
當時李淳沒有多問,後來就將此事拋到了腦後。
可今天,她再度與錦鯉碰面,那酸澀而不甘的情緒再度涌了上來,便拉着蘭兒仔細問起。
“這……奴婢不能出宮,也沒瞧見那小白臉的模樣,並不知道啊。”
蘭兒眼神閃爍,心虛地說道。
李淳沒注意她的神色,只哼了一聲,便繼續盯着錦鯉。
蘭兒則在一旁,心慌意亂。
大家忙成一團的時候,一個小太監忽地碰了碰蘭兒肩膀,將她叫到了暗處。
“哎呀!你可來了!今天那蘇錦鯉進了宮,她要是向公主質問起那些事,那、那我……”
蘭兒急得直跺腳,立刻不安地質問。
“你別急呀!”小太監安撫道,“蘇錦鯉有八百個膽子,也不敢直接來質問公主啊。他們要是真敢質問,那這兩天,丞相府和御史府,就不會都無聲無息了。放心,公主乃是天潢貴胄,被她害了,任誰都要喫下這個啞巴虧!”
“道理是這樣講,可我這心裏還是砰砰亂跳。”
蘭兒捂着自己的胸口,嚇得快哭了。
小太監便從懷裏掏出一隻小藥瓶,遞給她說:“就知道你的心慌意亂,這是主子叫我拿給你的,安神鎮定用的藥,吃了馬上就好。”
蘭兒接過藥瓶,當即取出一顆吃了下去。
她撫弄着胸口,閉眼舒適地道:“確實好了很多。”
小太監意味不明地笑道:“放心,過上半個時辰,便能好得徹徹底底了。”
蘭兒看看四下裏無人,便告別了小太監,回到宴席上,準備繼續伺候安怡公主。
可她回到大堂裏一看,早沒了公主的影子。
她忙去打聽,得知公主與錦鯉一同去了湖心那個安靜的涼亭,頓時嚇得六神無主,提着裙子便跑了過去。
湖心涼亭內。
錦鯉描述了自己的遭遇後,便質問地盯着李淳。
李淳氣咻咬着脣,也理直氣壯地道:“你少血口噴人了!我是想替你另尋一段姻緣,但可從沒叫人給你下什麼藥!我可沒那麼下作。”
她們說着話,蘭兒跌跌撞撞跑了過來。
李淳正要向她問話,誰知,她身子忽地一僵,手掌捂住胸口,嘴角流出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