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苗苗皺着眉頭,憂心忡忡地說。
錦鯉和衛成對視一眼,她點頭道:“你們在家等等,我和你大哥立刻去找何老闆。”
說完,她便要與衛成出門。
衛苗苗和衛巖焦急地追了出來,“大嫂,大哥,我們……我們沒闖禍吧?”
“沒有,你們也是不知者無罪。我與你大嫂會解決的,放心。”
衛成揉了揉妹妹的頭髮,溫和安撫。
衛苗苗抿着脣,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夫妻二人很快來到何老闆的家。
他居住的宅子,比送給衛成的這一套,還要寬敞豪華。
光是門口那一對兒青銅的巨大石獅子,據說造價就有八千兩銀子。
一見他們夫妻上門,何老闆滿面笑容地迎出來,“衛大人,衛夫人,歡迎,歡迎二位光臨寒舍啊!”
他將兩人讓進了室內,又忙吩咐下人看座斟茶。
衛成一擡手阻止道:“何老闆,不必忙了,我們說完事情便要走了。”
“衛大人有什麼吩咐,只管說。”
何老闆殷勤地道。
錦鯉打量着何老闆家裏的陳設,又想到自己剛到手的新宅子,心中無比肉疼。
那麼好的房子,卻只能看,不能要,實在難受。
但是……
爲了平安,也爲了清廉,她只能深明大義地說:“何老闆,吩咐談不上。您送給我們的宅子,心意我們領了,但是這麼貴重的禮物,我們實在不能收。”
何老闆面色微微一變,很快又充滿笑容,他“哎呦”一聲,熱情道:“衛夫人,您說這話可就見外了。您,錦鯉娘子,爲咱們縣做了多少好事啊!衛大人,那更是了,還沒當父母官,就已經造福了一方百姓。”
“現在,蒼天有眼,保佑着咱們衛大人高中了狀元。我作爲青城縣的一員,能給衛大人提供一套像樣點兒的房子,那是我的福氣啊!二位若是推辭,那就是嫌我送的房子粗鄙不堪,是不給我面子啦。”
何老闆知道,朝廷送房子的說辭,忽悠一下衛巖和衛苗苗尚可。
而衛成和錦鯉,都是見過世面的人,必然不會信這樣的話。
所以,他直接沒提那一茬。
錦鯉聽着他一張巧嘴說個不停,心裏越發活動起來。
那麼好的房子啊……
能住上個十天半月,也算在古代享福了。
可是,她閉了閉眼,還是堅定心神道:“何老闆不必說了,您的房子,我們絕對不能收。三日之內,我們便搬——”
“何老闆,這房子我們確實不能要。不過,我想要租賃三個月,與何老闆籤一份合同。”
錦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衛成打斷了。
錦鯉滿頭問號,不解地看着衛成。
租賃三個月?
他這是想幹什麼?
何老闆也是一愣,但很快笑說:“衛大人這就說笑了,房子我已經送給您了,說什麼租賃不租賃的?”
“何老闆,我衛成言出必行。您這屋子,若是不肯租給我,那我們一家人只要如我夫人所說,直接搬出來了。”
何老闆聞言,這才慌了神。
他想了想,只得同意衛成提出來的租賃方案。
接下來,雙方扯皮好久,終於簽下了那租賃的契約書。
衛成按照市價給租金,半分錢的便宜也不肯多佔。
何老闆無奈極了,最後送他們夫妻出門的時候,苦笑連連,“衛大人,衛夫人,您二位還真是油鹽不進啊!”
出了何家的大門,錦鯉再也忍不住好奇,抓住衛成的衣袖便問:“喂,你又搞什麼鬼?爲何不退掉房子,要提出租賃三個月?”
衛成淺淺一笑,講話之前,先伸手撥弄一下自家小夫人的劉海兒。
青城縣街頭,不似京城繁華,來往的行人很是稀少。
這一片安靜中,衛成望着錦鯉微微泛紅的小臉,心中驟然而生一股歲月靜好之感。
他打趣她說:“方纔在何家,瞧見你瞄着人家的大宅,眼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見你這般喜歡豪宅,還是叫你住上三個月,好歹過過癮。”
“真的假的?”
錦鯉皺緊眉頭,半信半疑地瞧着他。
衛成只覺她眉心蹙起的模樣格外可愛,不由朗然笑出聲。
“你騙我!”
錦鯉頓時將小拳頭打了上去。
衛成捂着手臂,壓低聲音喊道:“別當着人打我!我如今好歹是一縣之長,夫人也太落我的面子了。”
“嘖嘖嘖,剛當上縣令,就跟我擺官架子是不是?我讓你擺!”
錦鯉咬着小白牙,故意作潑婦狀,伸手便去揪他的耳朵。
衛成“哎呦”兩聲,將她的小手攥住,連聲求饒:“好了好了,不與你開玩笑了,說回咱們的正經事。”
言畢,他握了錦鯉的雙手,低頭在她耳邊,細細地解釋了租賃這房子的緣由。
錦鯉聽着,時而如小狐狸般狡黠地眯眯眼,時而如小魔女般邪惡一笑,最後連連點頭,對衛成豎起大拇指道:“不愧是官字兩張口!衛大人剛剛當上官員,這腹黑程度就上了一個臺階啊!”
“腹……什麼黑?是何等意思?”
衛成皺眉求教。
錦鯉噗嗤一笑,隨意地解釋說:“就是說心機深,城府重,心眼多!”說完吐槽一句,“老狐狸!”
衛成哈哈笑出聲來,隨後又嘆息,“若能一直光明磊落,我也不願行此小人行徑,做些陰謀算計的事。只是,境遇不由人啊。”
錦鯉聞言,也莫名生出幾分傷感。
若是可以的話,她也希望,衛成可以一直做那個正直單純的白衣書生。
但是……
人終究都是要成長的。
她自己,也與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那個沒心沒肺的錦鯉小仙女截然不同了。
夫妻二人一路閒聊,一路沉思,很快便回到了何老闆送的那棟大宅子。
衛苗苗和衛巖聽聞還要在此居住幾個月,都很詫異。
等他們問清楚原因後,也都如錦鯉一樣,對着自家大哥豎起大拇指道:“大哥當了官,越發聰明有頭腦了。那周橋縱然改頭換面,成了什麼周梁,又怎麼有本事同大哥你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