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願意與我一起啊?”
錦鯉故意問。
衛成寵溺地一笑,溫聲道:“胡說八道!”
有衛苗苗在一旁,許多話他沒好意思開口。
他真想告訴錦鯉,與你在一起,日日夜夜耳鬢廝磨都不夠,怎麼會嫌棄?
先前,他爲了修河堤,整日整日地在外頭忙碌,和錦鯉聚少離多。
現在好容易河堤修好了,他自然巴不得和她時時刻刻黏在一塊兒。
將之前別離的時間都給補回來。
錦鯉戲弄了他一下,自己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笑夠了,她才又說出非去不可的真正理由:“圈套我早給蘇雯設計好了,就等着她去京城,乖乖鑽進去了。我自己寫好的劇本就要上演大戲了,我怎麼能不去看看呢?”
“哦?你又給蘇雯設下什麼圈套了?”
衛成好奇地問。
錦鯉賣關子道:“不告訴你!去了你就知道了!”
“……”
他們夫妻二人親密閒話的時候,蘇雯獨自在大房子裏挑選進京的衣裳,根本尋不到周梁半個影子。
“哼,死人好歹還時時刻刻擺在這裏呢!周梁卻是一日日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還不如死了好!”
蘇雯照着鏡子,將衣裳和首飾換了一套又一套,還是不滿意,對着鏡子抱怨起不肯回家的周梁來。
“夫人,要我說,上回您從蘇錦鯉那織布坊,帶回來的金黃色蜀錦,倒是很不錯。若製作成了衣裳,一定豔驚四座!”
替蘇雯整理頭髮的侍女,也望着鏡子裏的蘇雯,拍馬屁道。
蘇雯一聽,雙眼立刻亮了起來。
“我怎麼將那批蜀錦給忘了!”她自言自語一句,忙吩咐下頭人,“快,將那蜀錦送一匹到裁縫鋪子,叫他們按照我的尺寸,做一套京城裏最時興的衣裳!”
三天之後,兩對夫妻基本上前後腳,都乘坐馬車前往京城。
他們抵達京城後,這回都住在官家的驛站裏。
修整一天後,第二日便是萬壽節了。
兩對夫妻受邀進入皇宮,參加皇帝的生辰宴。
皇帝與朝臣和皇親國戚們作爲男子,在大堂內設宴;而皇后則帶領着女眷們,在後花園內擺酒。
錦鯉和蘇雯同地而來,理所當然被安排到了同一個桌上。
“蘇錦鯉,你瞧我身上這衣裳,可眼熟麼?”
蘇雯看錦鯉沒有理會她的意思,主動湊了上去,拉着自己的衣襟顯擺道。
錦鯉早就瞧見了,蘇雯穿的,正是那日從織布坊搶走的蜀錦!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搶走了旁人的東西,還要故意去炫耀!
“當然眼熟啦,這是我的織布坊織的,怎麼會不認得呢?”錦鯉笑眯眯地說,“這料子雍容華貴,又不豔俗,知府夫人穿着好看得很呢!”
蘇雯:“……”
她再次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難道蘇錦鯉當真不窩火嗎?
蘇雯正詫異地盯着錦鯉,想要從她淡然甜笑的臉上,看出什麼憤怒的細節。
“怎麼了?”
蘇雯好奇問。
那女眷捂着嘴巴,只擡手指向不遠處款款而來的一位后妃。
那后妃姿態婀娜美豔,妝容精緻無比。
最最要緊的是,她、她穿着和蘇雯差不多的一套衣裳!
同樣的色調,同樣的花紋……
蘇雯一眼看去,也如石頭一般,僵在了原地。
不管哪個朝代,撞衫都是女人的最忌諱的事之一。
而蘇雯,卻是撞上了一個身份不凡的妃子!
這簡直是自殺!
錦鯉看到蘇雯面色慘白,神情緊張,心中不由得一爽。
嘿!
早在蘇雯搶走蜀錦的那一刻,她就在等着今天了。
錦鯉早算準了,皇上八成會在生辰這日,召他們進京受賞。而蘇雯呢,愛慕虛榮,一定會穿着最好的衣裳去。
放眼整個青城縣,錦鯉織布坊出來的料子,就是最好的。
更何況,那一批蜀錦,造價昂貴,工序複雜,更是精品中的精品。
蘇雯但凡不瞎,就一定會用這蜀錦做衣裳的。
而一個月前,內務府派人送來訂單時,就明確標註了,蜀錦是鄭妃娘娘要的。
所以,是錦鯉一手促成了這次撞衫。
“哎呦,這位夫人,不知道是哪一家的,這身上的衣裳,和我真是一模一樣呢。”
鄭妃來到近前,向蘇雯瞥了一眼,立刻沉下面孔。
她話音裏倒是帶着笑意,可是對比那雙陰沉沉的眸子,反而更加讓人不寒而慄了。
“我……小人錯了,實在不知娘娘今日要穿……”
蘇雯慌慌張張地想要解釋,鄭妃直接打斷了她:“這有什麼錯呢?你這麼說,倒顯得本宮十分小氣一樣。”
“不!小人不敢吶!”
蘇雯就差跪地磕頭了,結結巴巴地向鄭妃懇求道。
錦鯉瞧着她奴顏婢膝的模樣,再想想她是如何對自己、對普通百姓耀武揚威的,對蘇雯的厭惡,就更深了一層。
“蘇夫人這話就不對了,你都敢與本宮穿一樣的衣裳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鄭妃越來越陰陽怪氣,就差明着罵蘇雯了。
蘇雯眼珠一轉,說了句“都是小人掃興,就不打擾各位享受宴席了”,然後便想溜之大吉,免得被鄭妃繼續刁難。
可就在這時,錦鯉忽然插話道:“蘇夫人別忙着走啊,您能與鄭妃娘娘撞了衣裳,這是緣分吶。瞧你們站在一處,好似姐妹似的。”
鄭妃會因爲撞衫憤怒,主要也是因爲蘇雯容貌平庸。
這麼醜陋的女人,怎麼配與她穿同樣的衣裳!
鄭妃就是這樣想的。
可如今,蘇錦鯉竟然說,她和蘇雯看起來像姐妹?!
頓時,鄭妃的火氣就更旺盛了。
她冷笑一聲,也出言挽留要走的蘇雯:“蘇夫人,錦鯉說得對,你不能忙着走。”說着,她指了指桌上一大罈子酒,狀似親切地道,“這是上好的百年佳釀,蘇夫人,爲了讚許你夫君的功勞,這罈子酒嘛,就賞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