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趕緊開口,“王爺,六皇子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冷辰伸手捻了一朵緋色海棠花,輕嗅,“但願如此,上天能佑他。”
明知道當初他們跑到狐山時,地上滿是淋漓血跡,包着他的包被裏還有皇室獨特刻有的冷字,甚至旁邊還有一些被撕碎的碎肉。
這樣殘忍嗜血的畫面,他竟不敢告訴母后,怕她日日夢魘。
他這些年不過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他在奢望,奢望一個奇蹟,奢望他的六弟還活着。
斂去眼裏悲慟情緒和臉上的倦色,冷辰站直身體,恢復了往日的清冷模樣。
“狐山繼續搜,直到找到六弟爲止。”
丟下這麼一句話,他提劍於手,黑衣烈烈,帶着一絲破釜沉舟的氣勢,一到院子便躍身舞劍。
只有變強,才能保護身邊的人,也才能護住屬於他的執念和安寧。
噬魂看着他那抹孤寂身影,忍不住便想起蘇淺來。
只有和那小祖宗在一起時,王爺纔有一絲鮮活,多一些話語,像一個正常人,雖然他們總是針鋒相對。
但是那小祖宗總能牽動他的情緒,而且連從不讓女子近身的禁例,也因那小祖宗的到來破了。
一連幾天,蘇淺果然都沒去找冷辰,阿青似乎也特別的通情達理,沒有強制輸送或者威脅蘇淺。
蘇淺每天都很忙,忙着裝修店鋪,忙着挖掘商機。
忙使她覺得充實、快樂、不胡思亂想,讓她漸漸掩去穿越來異世的失落。
她要成爲女首富的想法從未停止過。
她在現代時,生在一個有愛的家庭,千恩萬寵之中長大,她的父母恰好又是商業巨亨,她什麼都不缺。
所以,她的性格很單純直率,至於她去當殺手這件事,他們家人一概不知。
她當初是個熱血少女,老想保家衛國,看那些抗ri片都是熱血沸騰。
機緣巧合碰到殺手組織的首領,首領覺得她是好苗子,暗中培養,纔有了她殺手的職業。
後來爲了成爲更專業的殺手,她又去當了特種兵。
所以現在她纔會有想建立屬於自己軍隊和特種兵的想法。
若她成功了,那麼她在前世家人的安危便有了保障。
冷辰也很忙,北邊邊境似有異動,他忙着探聽那邊的消息。
有胡人奸細混進寧城,他要找出接應之人。
還有之前他假死,有人暗中截了他的解藥。
只是每次進書房時,依然習慣性的瞥一眼案牘和硯臺。
只不過自上次蘇淺給他寫那封說明書以後,再也沒再給他留過任何東西了。
噬魂見他這模樣,眼珠子轉轉,“王爺,那小祖宗好久沒給你寫信了,這麼久沒見,我倒是有點想喫冰棍了。”
冷辰瞥他一眼,“多嘴。”
噬魂吐吐舌頭,心裏卻暗自腹誹,明明你也想她來着,你自己傲嬌沒發覺。
然後蕭敬和蕭福便進來替冷辰寬衣,剛解開一顆釦子,赤陌便急急來報。
“王爺,王府外面發現有殺手埋伏。”
蕭敬、蕭福的手一頓,冷辰掀眼,“換黑色常服。”
蕭敬和蕭福這才繼續。
“二十多人,因王府戒備森嚴,他們無法混入,目前也尚未發現我已識破他們。”
冷辰邪邪一笑,就連那微上挑的眼尾,都帶了一絲邪佞和狠戾。
想要他命的人可真是多。
那就來一個殺一雙好了。
“本王親自去會會他們,或許有胡人也未可知,你們利落換好衣服,蒙面,隨本王去殺敵。”
利落換好衣服,蒙上面,拿起刀,幾人便隱入夜色之中。
王府外,赤陌製造聲響將那些殺手往城外引,冷辰他們從後面包抄。
半月如眉梢,懸於天際,城外密林,荒野曠曠,有夏風狂襲,樹木嘩嘩作響。
冷辰抽出手中長劍,噬魂點亮的火把照出劍上微寒的光。
冷辰眉眼颯颯,是風雨欲來的嗜血狂嘯,“殺!”
蕭福他們聽到命令,紛紛抽出長刀,臉上皆是狠辣,很快便是打鬥之聲和刀劍碰撞之聲。
冷辰去對付那頭領,殺手頭領頗有些能耐,卻兩招被冷辰制敵。
冷辰扼住他咽喉,刀架於他脖子之上,“說,幕後指使是誰?”
“哈哈哈哈,我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說完他便一咬嘴巴,吞毒,冷辰想要阻止已來不及。
其它殺手也紛紛被解決。
斑駁月色下,是一具具橫七豎八的屍體,冷辰放劍回鞘,黑色身影頎長肅殺,擡頭看了一眼彎彎新月,“搜身後處理乾淨”
再回王府時夜已深,放下劍,看着身上斑駁血跡,眉稍皺,一臉嫌棄,“吩咐鄭伯備溫水,本王要沐浴”
蕭福領命退下。
冷辰坐下,將劍抽出,拿帕子細細擦劍,寒劍映出他冷峻的側臉,很快雪白帕子便染了血,猩紅。
彼時的蘇淺正橫七豎八的躺牀上睡得正香呢,阿青聲音冷不防在耳朵邊炸起。
“淺淺,王爺花佗之毒又要復發了,快去救。”
蘇淺睡得跟死豬一般。
趴着,臉被擠得稍紅潤,嘴巴被擠成一個嘟。
她以爲自己做夢呢,轉過臉繼續睡。
阿青:“淺淺,好淺淺快去救救你老公啊?他要毒發暴斃了。”
蘇淺:……沒聽見
阿青:“他死了以後你就要守寡”
蘇淺:…~誰死了都沒睡覺重要…
阿青:“我要強制輸送了。”
蘇淺:………呼呼…甚至於打兩個呼嚕
阿青:…………??(??w???)淺淺你真是一個殺手嗎,咱們能不能不要心那麼大?
蘇淺:……反正心一直那麼大,也沒見過社會險惡,遭受過社會的毒打,繼續呼呼呼……無應答。
阿青:…………這是跟了一個什麼主子?
阿青嘆了一口氣,“淺淺你也不能怪我,喊我也喊了,你就是不醒,我也沒辦法。”
蘇淺被強制輸送時,冷辰正全身舒展泡在浴桶裏。
蘇淺好死不死便被阿青送到了浴房。
當蘇淺覺得牀鋪不再柔軟,硬邦邦時,她一個機靈,朦朧坐起,便看到她面前一個碩大的浴桶,一個男子背對着他,還好浴桶夠高夠大,將他身擋住了,只留一顆腦袋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