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七淵鋒利的劍剛好從一名蒙面殺手中抽出來,哂笑道,“寧昭國戰神果然名不虛傳!”

    有冷辰相助,那些殺手很快全被擺平。

    朦朧夜色下一黑一紫兩抹身影,身影煞煞,拖着劍立在那裏,劍全染上猩紅,順着劍尖往下滴落。

    冷辰一停手趕緊看了一眼蘇淺所在方向,看到她的裙襬還藏在房柱後面,鬆了一口氣。

    隨即瞥了一眼滿地橫七豎八的屍體,蹲下,扯下殺手的蒙面巾,仔細檢查一番,一無所獲。

    冷辰擡起如狼鋒銳的眸子看向夜七淵,“都說不要惹有魔剎之稱的夜七淵,這些人卻那麼想要你命,爲何?”

    夜七淵眼眸晦暗,將眼底情緒全部收斂,搖搖頭。

    卻還是抱拳作揖,“今日辰王相救,他日,夜某必定找機會相報。”

    冷辰眼底涌起暗芒。

    夜七淵名號早就響徹天下,他也曾查過他,卻是對他的底細一無所獲。

    不坦蕩,必有貓膩。

    看着他氣質不凡,這夜七淵絕非凡品!

    蘇淺看人都被殺光了,這才牽着阿狐出來。

    看到橫七豎八的屍體,和地面的殷紅血跡,蘇淺還是拿手捂了捂阿狐的眼睛。

    阿狐好笑的拿小肉手將蘇淺的手扯下,“神仙姐姐,阿狐自小跟着大魔頭就是這麼過來的,阿狐不怕。”

    蘇淺倒是愣了一下,這才放開手。

    這時噬魂和冷騎軍們也循着聲音找到了這裏,噬魂看到滿地屍體,一個激靈,直接拔刀便喊,“保護王爺!”

    冷辰:…

    沒看到滿地的屍體嗎?

    “過來,將這現場處理乾淨。”

    冷辰發話,冷騎軍們立即行動。

    蘇淺牽着阿狐走到冷辰面前,這次她表情格外認真,“多謝王爺出手相救。”

    冷辰將劍上的血順手擦在一位倒地的刺客身上,這才又掏出帕子,細細擦劍,眼神掠過蘇淺昳麗的面容。

    “淺淺都記着吧,以後再慢慢報答本王。”

    阿狐看着一身黑衣烈烈,身材挺拔的冷辰立在他面前,雖然他面容冷肅,拒人千里之外,但是阿狐覺得莫名的親切,對他並不害怕。

    他像一個小大人一樣,抱拳,朝冷辰作揖,奶聲奶氣道,“謝這位大哥哥出手相救。”

    冷辰這才又瞥一眼阿狐,夜色昏暗,他的輪廓籠罩在夜色下,還是不真切。

    夜七淵看着平安無事的阿狐,鬆一口氣,防備的眼眸這纔鬆下些許,一把抱起他。

    冷辰將劍細細擦好,放劍入鞘,無意擡頭。

    因夜七淵與冷辰一般高,現在他將阿狐抱起,他一擡頭,便清晰的看到了阿狐的整張臉。

    卻是在看到那張臉時,震驚了。

    這眉眼和輪廓,怎麼與自己那麼像?

    冷辰烏沉沉的眸瞬間有微波細細盪漾,他雙手放在蘇淺肩上,聲音雖然還是沉的,卻有了一絲激動,“淺淺,你說他叫阿狐,之前你在狐山見到的孩子就是他?”

    蘇淺點點頭,有些驚訝冷辰的反應,“當時說的阿狐就是他。”

    想到一個可能,冷辰心裏瞬間便排山倒海,面上卻是依然的沉靜無波。

    他狼眸灼灼,定定看着阿狐,他伸出手,摩挲了一下阿狐的臉頰。

    若是他的六弟還活着,那麼年紀與這阿狐也是一般的大,一般的天真無邪。

    冷辰當即便轉頭問夜七淵,“這阿狐,是你的小孩?”

    夜七淵搖搖頭,可是他開口的一句話,便將冷辰剛冒出頭的希望徹底澆滅。

    “不是,他是我遠房親戚的小孩,他父母雙雙得病死了,從小便跟着我浪跡天涯。”

    冷辰不死心,“你那親戚是哪裏人士?”

    夜七淵回答得認真,“就是寧城人。”

    爲了能讓阿狐過上和普通小孩一樣的生活,他早就給阿狐安排好了身份,要查也查不出什麼破綻。

    想到阿狐這個名字,冷辰難免和狐山相聯繫,“他爲何叫阿狐?可有什麼原因?”

    夜七淵覺得冷辰尋根究底,有點奇怪了,但想到他從未見過阿狐,雖傳言狠辣恣睢,但是卻是一個沒什麼齷齪心思的人。

    夜七淵難得好脾氣回了一句,“他父母起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一直還有殺手暗中在尋找阿狐的下落,並想要他的命,所以夜七淵這些年來很是謹慎。

    他身上當時有一塊色澤和質地都很稀缺的玉佩,想必,阿狐的身份也是極不簡單的。

    這個世界上醜陋太多,卻是要一個孩子來承擔,夜七淵外冷內熱,阿狐又乖巧,總算給了他一絲慰藉。

    蘇淺也覺得奇怪,便問冷辰,“王爺爲何問得那麼詳細,你認識阿狐?”

    冷辰搖搖頭,眼裏卻瞬間黯然失色,如這蒼窘的夜色,黑不見低,語氣更是低沉,“看着這阿狐可愛,多問兩句罷了。”

    說完便黯然轉身,想到自己的六弟,心臟驟然如失水的魚,呼吸異常艱難。

    冷辰一身黑衣烈烈,負手於身後,擡頭,看那一輪圓月,出神。

    蘇淺見他倉惶轉身,滿臉的寥落,走到他面前,拿出一顆小白兔奶糖,遞給他,“王爺看起來心情不好,怎麼了?”

    冷辰卻是沒接,只悶悶回了句,“想起一個故人罷了。”

    蘇淺見他沒接,將糖直接塞他手裏,“生活中苦的事情太多了,這糖很甜,王爺喫喫看。”

    冷辰斂眸,將視線投到蘇淺臉上,月光下她的輪廓依然絕美若描,平時老是愛懟他的人,這會卻拿一顆糖哄他,說糖很甜。

    冷辰被攝住的心臟終是透進了一絲氣來,他緊了緊手中的糖,脣卻依然還是緊抿着的。

    蘇淺這纔回頭看阿狐,“阿狐不是肚子餓嗎?跟姐姐回去,姐姐給你做好喫的。”

    阿狐想去,還是看了一眼夜七淵。

    蘇淺這纔對夜七淵說,“我說大魔頭,你不餓,孩子也餓了,這些天顛沛下來,該休息休息了,若沒有去處,以後便跟着我混,保準你們倆能喫香的喝辣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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