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
這男人是不想要命了,有傷還使勁折騰。
見蘇淺還想動,冷辰直接側着身,一隻手放在蘇淺腰側,禁錮住她,閉着眼睛,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睡吧。”
蘇淺看着他平時囂張狂妄的臉,此刻因闔着眼,減了幾分凌厲。
長長的睫毛覆下來,根根分明。
見他眼底的陰影,蘇淺嘆了一口氣,沒動了,“睡吧。”
冷辰自己朝牀裏側移動了一些,更靠近蘇淺,將她呈環抱的姿勢,兩人呼吸交纏。
蘇淺有些不自在。
許是這些天都緊繃着神經,又連夜騎馬跑了那麼久的路,實在是困極。
現在蘇淺在身邊,冷辰覺得心安,一下便呼吸均勻,睡着了。
蘇淺心裏多了一絲心疼,“明明那麼累,還把自己逼那麼緊。”
蘇淺想到那個詛咒,還有冷勳,以及夭折的六皇子,邊境北地、突厥、長生鎮,樁樁件件都壓着他,蘇淺覺得眼前的冷辰確實是承受了很多。
不知不覺自己也扯入了這個陰謀之中。
帶骷髏頭的殺手、有狐狸圖騰的亡命之人、有人要暗殺她,還要對付兩位哥哥。
蘇淺看着冷辰此刻安靜下來的俊美輪廓。
伸手,描了描他的劍眉,即便睡着,眉頭都沒有舒展,她輕聲默唸,“好好睡一覺吧。”
蘇淺等他睡熟了一些,夜半時分,看了一眼睡着了少些邪妄的男人,慢慢抽開他的手,拿起薄被給他蓋上,纔回的琉璃居。
蘇淺剛回去沒多久,冷辰就醒了。
冷辰睜開眼睛,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和往日夢魘裏要將他吞噬的漩渦一般,這樣鋪天蓋地的墨色似要將他席捲。
他額上全是虛汗。
他一下慌了神。
冷辰伸手摸了一下身側,空空如也,哪還有蘇淺的身影。
他下牀修長指腹拿起火摺子,劃開。
“噗”
一小團火焰在他指間燃起,映照出他深邃凌厲的輪廓,和那緊抿着的薄脣。
冷辰眼睛還些許惺忪,莫名添些慵懶。
點了根蠟燭,漆黑的房間有了一絲朦朧的光。
冷辰回頭,四處看了看。
卻是,哪裏都沒有了蘇淺的身影,只有燭火拉長他的身影,孤寂落寞。
冷辰緊緊抿着薄脣,大跨一步,扯到了傷口,他倒吸一口涼氣,卻顧不得疼。
他凌厲眉峯下的眼黯然。
他捂着腹部,有猩紅血印子在淺色中衣上蔓延開來。
他四處找了找。
沒人。
他微躬着身,喘着氣走到屏風後面,什麼都沒有。
“淺淺。”
冷辰低沉的聲音迴盪在房間裏。
外面的夜漆黑。
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躲進了雲層,屋內的燭火微弱,冷辰微躬着的身影格外的頎長,他的表情隱在黑暗裏。
那抹身影,孤寂得厲害。
沒得到蘇淺的迴應,冷辰狹長眸子黯淡無光,他小心移步到牀邊,重新上牀睡好,拿出兩人的合照。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輪廓,心裏腹誹,就這樣走了。
說走就走,也沒管他是個傷員,多陪他一下。
她什麼時候會再來看他呢?
剛剛摟着她,很神奇一下就睡着了,他將她的照片壓在枕頭下,撩開衣服看了一眼傷口,重新撒了些藥。
這纔將蘇淺照片放在心口,重新闔上眼。
乖乖聽話把身體養好了,淺淺纔會再來看他。
蘇淺回到琉璃居,夜已深。
蘇淺覺得這空間獎勵平平無奇。
笑一下,“可真大方。”
空間聲音又響起,“王爺將淺淺看作摯愛和生命之中的不可或缺,再獎勵成就值500個。”
這個蘇淺倒是意外,挑挑眉,“你怎麼就知道我是他生命之中的不可或缺了?”
阿青回答,“幾世輪迴,每一世都如此,這一世,自然也一樣。”
蘇淺:……
聽着就,很玄幻。
蘇淺躺下,她在想驃騎大將軍駱明。
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讓他下此狠手,竟然要讓袁將軍府萬劫不復。
要不是前段時間被刺殺,她都要將這個潛在的危險給忘記了。
她的臉上閃過肅殺。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驃騎大將軍不是什麼好鳥,明天晚上她得摸進他的府裏去看看情況纔行。
蘇淺又想到冷辰說的關於遠山鎮的事情。
那麼多山的遠山鎮,卻有人趨之若鶩,費如此大的心思搞事情,爲什麼?
山?
莫非山裏有什麼寶貝?
想着想着,蘇淺便睡着了。
第二天醒得有些遲,秋露和念夏幫蘇淺梳洗完,管家便跑來告知,皇上的聖旨和皇后的懿旨來了。
蘇淺:……
這兩位爲什麼每次有聖旨和懿旨都是趕在一塊的,而且,最近沒什麼大事吧,值得兩人下什麼聖旨、懿旨。
院子裏,安康和安泰兩位公公褚衣玉帶,佛塵斜斜靠在右手臂。
兩人各自對視一眼,哼一聲,臉各朝一邊。
兩人身後是捧着各種奇珍異寶的太監,還有在地上放着的整整齊齊的箱子,兩支隊伍一直排到將軍府門處,箱子也跟着隊伍排到府門處。
蘇淺一來到院子,看着滿院子的人和地上的箱子,眉心跳了一跳。
鄭伯這時候也來了,背後也帶着一大羣王府的人,情況和安康安泰兩位公公如出一轍,甚至比兩位公公的隊伍還長些。
鄭伯被院子裏的陣勢嚇了一跳,看到安泰和安康兩位公公傲嬌的站在那裏,他先給兩位見了禮,然後他趕緊問,“兩位來將軍府那麼早?”
安康公公笑眯眯,“咱家是奉了皇后娘娘旨意,給寇寇姑娘看賞。”
鄭伯看了他身後一條長長的隊伍,瞬間瞭然,看來皇后娘娘是真的疼蔻蔻姑娘。
安泰公公也趕緊不甘示弱,他晃了晃手裏的明皇聖旨,“咱家是奉皇上之命給蔻蔻姑娘看賞。”
兩人看着鄭伯和他身後毫不遜色於自己的隊伍陣仗,挑挑眉,“鄭管家這是?”
鄭伯這下笑得一臉褶子,“王爺疼愛未過門王妃,惦記她平日辛苦,在庫房裏選了些奇珍異寶和店裏的上好綢緞給蔻蔻姑娘。”
安康和安泰兩人對視一眼,看着蜿蜒的隊伍比他們的還長,頓時佩服,“沒想到一向冷心絕情的辰王,有朝一日竟是寵妻狂魔,這是要把辰王府庫房都搬來。”
鄭伯笑着搖搖頭,“這只是一部分,等王爺凱旋下聘,那纔是重頭戲,王爺喜歡王妃,自然什麼最好的都要給她。”
安康和安泰古怪的對視一眼,怎麼和他們聽到的不一樣,不是說王爺是個大老粗不知道疼未過門王妃,沒給銀子給蔻蔻姑娘花,所以纔有皇上和皇后兩位大人物親自傳聖旨,送禮物這回事麼?
看着鄭伯這聲勢浩大的模樣也沒有這回事啊。
袁啓和張婉聽說皇上和皇后身邊的安康和安泰兩位公公都來了,兩人忙出來看。
一看到院子裏的情形,兩人的眉心都跳了跳。
這,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