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綠燈在那一瞬間亮起,男人疏離的眸子還未來得及掃到蘇淺的臉上,便啓動了車子。

    看着啓動的車子緩緩開走,蘇淺顧不得是在馬路上,直接吼了一嗓子,“王爺,是你嗎?”

    路旁另一輛搖下車窗的人聽到一聲王爺,瞬間凌亂了。

    蘇淺想跟上車子。

    可是人潮洶涌,道路擁堵,他們又是不同的車道,她過了紅綠燈路口被堵在那裏,心焦焦,眼睜睜看着那輛車子消失在她的視線。

    不是她的冷辰。

    如果是的話,他一定會欣喜的朝她看過來,不論隔着多少人海,他一定能一眼就搜尋到她。

    不會逃。

    心悶悶的鈍痛,蘇淺認命般將車子往夜色開去,停在路邊,她額頭抵着方向盤,思念排山倒海。

    王爺你知道嗎,在沒有你的現代,帝都的夜熱鬧,人聲鼎沸,夜場笙歌喧囂,城市被霓虹燈裝扮得五光十色,情侶在街頭擁吻,夜風溫柔。

    可是,她卻在這份熱鬧和喧囂之外,緬懷那個叫寧昭國的地方。

    寧昭國。

    冷辰喝過藥沉默的坐在牀上,拿起那牀被子嗅了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那牀被子有蘇淺身上的香。

    分不清昨晚和他的蔻蔻肌膚相親,極盡的瘋狂是夢還是幻想,他只覺得抱她入懷的安心和踏實感,部署好一切,他又得啓程。

    只不過,沒有了蘇淺,那輛專門爲她備着的馬車空蕩蕩,他的心亦空了一塊。

    冷辰命噬魂將那牀被子裝進了那輛蘇淺坐過的馬車,他吹一聲口哨,疾風奔來。

    他的蔻蔻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回來,所以,那輛馬車還是跟着的。

    噬魂和赤陌看着一身孤寂的冷辰,神色也黯然下來,沒有了蔻蔻小仙女在,王爺這一路上格外的沉默,王爺的話都少了。

    那薄脣都是緊抿着的,但是他們也發現了王爺的反常。

    比如每到一個小鎮,在集市上看到好喫的糕點,或者地方特色,王爺都會買一些拎着,或者碰到好看的首飾和好玩的小東西都會買回來。

    那甜點買回去了王爺也不喫,就那麼擺在桌子上,王爺批公文的時候時不時擡頭看幾眼。

    有一天,噬魂忍不住問,“王爺,這些糕點你每次都不喫,買回來幹嘛啊,多浪費。”

    王爺難得舒展了神色,說了一句,“說不定哪天蔻蔻就回來了,她最喜歡喫這些甜甜的糕點,若她回來了就有喫的,必定開心。”

    噬魂和赤陌默默對視一眼,再也不敢多問一句。

    怕王爺觸景生情,也怕他長期看不到蔻蔻小仙女會瘋掉。

    王爺喫飯的時候也習慣拿兩個碗,吩咐上兩個人的菜,留一份給蘇淺,總覺得她馬上就要回來,若她剛好回來,恰好也餓了,就能跟他一起喫。

    蘇淺沒在的日子,冷辰只得掏出蘇淺留下的手機和拍下的照片,入睡前一遍又一遍的看。

    將她的輪廓和麪容要刻入骨髓,她不在的夜,他每天晚上都是夢魘,夜,顯得漫長又折磨。

    現代。夜色。

    蘇淺調整好情緒,開門下車,秋風襲來,路邊的大樹偶爾飄下兩片黃葉。

    蘇淺裹緊了自己的咖色風衣,到了夜色門口,蘇淺停下來,擡頭,看着夜色門口那亮着的彩色色帶。

    帶着魅惑紫色和淺桃紅色的燈光忽閃,整個夜色掩映在漸變的色彩中,在夜中格外的亮眼。

    已經有打扮時尚的年輕男女陸陸續續走進店裏。

    現在的小年輕格外的張揚,有着極強的個性,加上化妝術風行,所以,進去的小年輕們都化着精緻的妝容。

    蘇淺忽然想到了人生苦短及時行樂這句話。

    人這一生遇到真愛的機會多少啊,又有多少時刻能活得真正的自我,白天裏,大家戴上各種面具和僞裝,穿梭在各種名利場,做着各種工作,身不由己,言不由衷。

    也只有到了這個時候,卸下面具和僞裝,藉着夜色掩映和動感的音樂,跟內心真正的自己言和,不必迎合誰,附和誰,諂媚誰,討好誰。

    “蔻蔻?”

    有甜甜的女生響起,隨後蘇淺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蘇淺回頭,便見安馨帶笑的驚喜的臉。

    “真的是你啊,蔻蔻,你今天很漂亮噢。”

    安馨湊上來,親暱的挽上蘇淺的手。

    蘇淺見到安馨,捏了一下她帶着些嬰兒肥的臉,“安馨,喲喲,幾個月沒見,我們安馨都成熟些啦。”

    安馨有點不好意思,“唉,大學畢業,出了社會,就要投簡歷找工作,面對社會的毒打,我也學會化妝了呢。”

    蘇淺嘖一聲,“不錯不錯,工作有着落了嗎?”

    安馨開心的點頭,“找到了,蔻蔻你知道的,我家庭條件不好,找到這份工作特別的開心,我會好好努力加油的。”

    蘇淺也替她開心,“不管怎麼樣,要多愛自己。”

    安馨使勁點點頭,她咿一聲,“蔻蔻,你前段時間去了,手機都聯繫不上?”

    蘇淺顧左右而言他,“去旅遊去了,我們進去吧,可能靳宇到了。”

    兩人手挽着手,進了聲色犬馬的夜色。

    蘇淺沒看到,他們剛進去,一輛黑色奔馳亦在路邊停下來,男人搖下車窗,露出那張冷俊朗若的臉。

    他擡眸看了一眼在暗夜中透着張揚的夜色,裏面時不時傳出放肆的歡笑和起鬨聲。

    瞥向門口,恰好看到一抹淺咖色的背影進了夜色的門。

    他揉了揉眉心,剛剛那個淺棕色背影的女人怎麼那麼像那晚上執行任務時在帝豪酒店遇到的女人?

    “頭兒,進去嗎?聽說毒蛇今晚上就在裏面?”

    駕駛坐上一個年輕的男人問傅研。

    男人點點頭,“進去以後注意潛伏,不要傷到無辜的市民。”

    兩人將槍收進懷裏的內袋,這才慢悠悠的下車,戴了一副墨鏡,進了夜色。

    不愧是豪門子弟的銷金窟,一進夜色,視野變得開闊起來。

    舞臺上DJ和鼓手忘情在演奏,夜店特有的舞臺射燈爲了烘托氣氛,色彩漸變,忽閃忽閃。

    舞池上俊男美女忘情的熱舞,尖叫聲不斷。

    一個穿着背心西裝制服的服務員看到傅研他們進來,立馬迎上來,“先生,你好,今晚上有蒙面舞會,請挑一個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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