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辰將阿狐放下來,看着夜七淵,“隨本王來。”
夜七淵又做緝跟鄭容說了一句,“皇后娘娘不必擔心,阿狐有人在旁一直護着,很安全。”
鄭容這才放心點點頭。
冷辰轉身跟蘇淺交代讓她去明月軒先喫點零嘴水果等他,他讓鄭伯早準備好了。
蘇淺自然知道他事情多,牽着阿狐帶着鄭容去了明月軒。
冷辰一身玄色大氅在前面走着,薄脣緊抿,離開了蘇淺又變成一副冷冰冰淡漠疏離,閒人勿近的模樣,夜七淵一身黑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着。
“有人來偷襲王府麼?”冷辰的聲音傳來,透過風,帶着一股沉。
夜七淵抱劍於臂,點點頭,“自然是有的,好在王府的防衛堅如鐵桶,擅闖者都讓蕭敬蕭福弄死了。”
天上暗雲翻滾,天陡然沉下來,走到府裏廊廡,冷辰頓住腳步,風撩起他的衣袍,鼓動他的闊袖,雪,飄飄灑灑,就那樣落了下來。
他長長的鴉羽斂下,只須臾時間,睫毛沾上雪花,片刻消融,眼瞼蒙了層水光,蘊在羽鴉下的眸是莫測的晦暗。
他扯出一抹冷笑,薄脣邪邪的勾起,看了一眼暗沉的天空,伸手接住幾片雪花,“他們還真是鍥而不捨。”
夜七淵站在他身後,看着身姿頎赫的冷辰,墨發以簡單的青玉冠束,高高束起,裏面是絳紫的錦袍,衣帶當風,腰佩玉珏,外披玄色大氅,黑色馬靴包裹緊實的小腿,矜貴疏離又狂傲不羈。
臉上的神色比這雪天還要寒上幾分。
夜七淵以劍鞘撐地,“王爺知道幕後之人?”
冷辰聲音沉得厲害,眼尾壓着狠,“永生國太子楚昭,皇上楚雄,抓阿狐去給已經死去的小公主楚盼換命。”
夜七淵的劍頓了一下,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因,“王爺有辦法應付?”
“他們再敢來挑釁,本王直接帶兵踏平他永生國,本王這就去給楚雄傳信。”
一再忍讓,只會讓敵人得寸進尺,只有露出獠牙,才能震懾敵方,以絕對的強勢和碾壓讓他們望而卻步。
夜七淵倒是佩服他的魄力,好像有點明白他爲何能得蘇淺的心了,他的愛必定如他的人一樣,熱烈張揚,帶着破釜沉舟的攻城掠地,用力愛就完事了。
而自己和煙兒……
夜七淵微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對冷辰瞬間羨慕起來。
“看王爺和蔻蔻姑娘感情不錯。”
提到蘇淺,冷辰眉目柔和下來,轉頭瞥了一眼夜七淵,“那是當然,本王喜歡的女人,本王自然得疼着哄着,本王心悅蔻蔻,蔻蔻亦心悅本王。”
說完冷辰很是騷包得瑟的將手上的戒指遞到夜七淵眼前,帶着點得意和傲嬌,“看見沒,這我家蔻蔻給本王買的,說要將本王套牢呢,這東西叫戒指,你沒見過吧?”
夜七淵看他那得瑟和被愛情滋潤的模樣,心裏一梗,趕緊別過眼,懶得看。
冷辰見他眼裏幾分落寞,收回手“那麼長時間,可得阮煙姑娘芳心?”
夜七淵緊緊攥着手裏的劍柄不說話,冷辰當即知道了一個大概。
他摸了摸自己的戒指,涼涼瞥着夜七淵,聲音更涼,“夜七淵,你就是一個慫貨。”
那麼愛,卻不敢攻城掠地,磨磨唧唧的,別的男人捷足先登,你就完犢子了,到時候就哭吧你。
說完冷辰懶得看他,擡起自己黑色馬靴上了石階,朝廊廡盡頭走去。
雪花歇在夜七淵肩頭,落了滿肩,高大的身形落寞,他站在雪地裏許久,若一蹲雕塑,後亦自嘲一笑,“可不就是慫貨。”
冷天震時刻惦記着鄭容,怕她在外面出事,派人來請了幾次,鄭容很是無語,飯都不能和蘇淺及冷辰喫,就又被催回皇宮,她憐愛的看着阿狐,只得讓冷辰明日上朝帶蘇淺進宮陪她解解悶。
皇宮就像牢籠,讓她覺得壓抑窒息。
阿狐亦去找夜七淵了,蘇淺坐在窗邊看外面飄灑的雪花,白雪壓彎枝頭,之前冷辰種的那些花樹都只剩光禿禿的枝條,被鄭伯掛了些小紅燈籠上去,萬雪叢中一片紅,倒是別緻。
冷辰進來時,裹着外面的寒風,擡頭看到蘇淺托腮看着窗外,側臉若畫,他趕緊將門關上,隔絕外面的冰天雪地。
屋內早就依冷辰吩咐燒着地龍和碳,就是怕蘇淺身子嬌,着涼,屋內很暖,因着有他的蔻蔻存在,冷辰覺得他的房間有一種別樣的溫馨。
平時冷辰熱血方剛,冬天亦是從不用碳的。
蘇淺聽到動靜回眸,便見冷辰已經朝他走來,到她跟前,站定,捏了捏她的臉頰,“餓不餓,嗯?”
蘇淺的臉在他手上依戀的蹭了蹭,“特別餓。”
冷辰趕緊讓鄭伯擺膳,鄭伯本就格外喜歡蘇淺,把她當孫女看待,這一頓自然準備得特別的豐盛,大部分都是蘇淺喜歡喫的菜,蘑菇燉雞,魚,排骨,小炒,還有甜點,無不做得精緻。
上了桌,冷辰握住蘇淺的手,問她,“冷不冷?”
蘇淺搖搖頭。
冷辰不放心,給他盛了一碗雞湯,“那肚子還疼嗎?”
“本王之前打聽過,女子來葵水最受不得涼,還要喫得好一些,先喝點雞湯暖暖身子。”
蘇淺搖搖頭,“前兩天已經過了。”但還是拿起雞湯小口小口的喝起來。
冷辰在給她挑魚刺,蘇淺趕緊阻止他,“王爺快喫吧,等下冷了。”
冷辰笑了笑,“無妨,蔻蔻多喫些。”動作卻是不停,等把魚刺挑好了,推到蘇淺前面,自己才動筷。
兩人喫完飯,蘇淺坐在窗邊,“不知道大哥二哥他們特種兵訓練得怎麼樣了?”
冷辰在她身邊坐下,亦擡眸看了一眼窗外,紅燈籠正迎風搖擺,地面和屋頂都是一片蒼茫。
“蕭敬和蕭福稟告了,大哥和二哥訓練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