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因爲蘇淺存在,燒了炭盆,特別的暖和。
冷辰來到牀邊看到牀上那抹拱起的小小弧度,眉目舒展開來,他脫了大氅,也上了牀。
怕弄到蘇淺身上和腿上的傷口,冷辰這次沒敢抱着她,蘇淺面朝裏睡得熟。
墨發披散在枕上,只看到皓白修長的脖頸。
冷辰撐在蘇淺身側看了許久,他盯着她閉着的微微顫動的睫毛,伸手碰了碰。
她捲翹的長睫微顫了顫,嗯哼一聲,由側躺變成了平躺,好在還是睡得沉,沒醒。
冷辰心提了提,沒敢再動,怕把她弄醒。
那張驚豔絕絕的臉睡得格外的甜靜,緋色櫻脣微微張着。
冷辰俯下身,親了一下她的額頭,這才睡下來,給她掖好被角。
真是個小嬌嬌,那皮膚許是去取神魄草受了涼,微微泛紅。
不多久,許是冷辰一個大男人這邊暖,蘇淺翻了一個身,慢慢的一點一點往冷辰懷裏蹭,舒舒服服的尋了一個姿勢,貼着冷辰,窩在他胸膛,睡得沉穩。
冷辰看着溫軟的小姑娘一點一點朝自己靠近,挨着他,再伸手環着他,他眼裏的光一點一點的亮起來。
直到整個懷裏都是蘇淺,整個鼻間都是蘇淺身上的甜香,冷辰才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在她的腰間,斂眸看了一眼睡得沉的蘇淺。
小姑娘也是會。
直接伸手扒開他的睡衣,將手環在他的腰間,呼吸輕輕淺淺噴灑在他的胸膛。
這種感覺該怎麼形容?
擁着她,就感覺世間萬物什麼都不再重要,抱着懷裏的人,感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冷辰將被子仔仔細細的掖好,嘴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這才閉上眼。
外面的寒風狂嘯,雪花還在紛飛,冷辰卻覺得,這個晚上的夜格外的暖。
第二日清晨。
蘇淺在被子裏嗚哼了兩聲,小幅度的蠕動了一下,兩隻腿伸直,慢慢的磨蹭,還打了一個軟軟的哈欠,這是睡得足了,要醒來的跡象。
冷辰側着身,看着臉蛋睡得紅撲撲的蘇淺,看着她這些小動作。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他身邊睡得那樣遲,肯睡到自然醒。
往次她急着要回將軍府總是天沒亮就悄悄的走。
冷辰睜開眼睛時,看到她還在懷裏安睡,腿也大咧咧的搭在他身上,他心裏有一種被需要的,被依賴的那種很奇異的感覺。
蘇淺蠕動了一會,嗚哼了幾聲,又打了一個軟軟的哈欠,然後慢慢的睜開眼睛。
當看到冷辰那張俊顏在眼前放大時,蘇淺一下醒得徹底。
!
她在哪?她在幹什麼?
完犢子了!這是冷辰房間!
忘記回將軍府!
完了!
大哥二哥知道了非要打斷她的腿!
蘇淺着急得眼淚都蘊在眼眶裏。
蘇淺一骨碌坐起來,看外面天光大亮,窘迫爬上她的臉龐。
“完了,完了,我忘記回將軍府了,天都這麼亮了,秋露和念夏定發現我不見了。”
冷辰看她一骨碌爬起來就在那碎碎念找自己的衣服,他睜開眼睛,拉她的手,“睡夠了?”
蘇淺聽到冷辰低音炮帶磁性的聲音,一下停了手中動作,好像找到了出氣的對象,蘇淺趴下來,湊近冷辰,問得無害,“王爺,你怎麼不喊醒我?你看一下你手中的表,幾點鐘了?”
!
九點半?
蘇淺更急了,直接拿枕頭砸到冷辰懷中,“我完了,現在將軍府肯定滿世界找我。”
蘇淺一着急,又在找衣服,要換了回去。
冷辰長臂一伸將她拉進自己懷中,聲音磁性好聽,還有點悅耳,“莫急,我派赤陌去將軍府報了,說蔻蔻有事找本王,一早來王府來了。”
蘇淺這才舒一口氣。
這才驚覺自己身上的睡衣是冷辰的。
蘇淺問得小心翼翼,“我的衣服是王爺換的?”
“嗯。”
蘇淺咬咬嘴脣,“那…那……”
那她豈不是被看光了?
“王爺趁我睡着搞小動作,不是君子所爲。”
冷辰捏了捏她有點羞赧的臉頰,“蔻蔻沒良心,睡得那麼熟,本王怕蔻蔻睡得不舒服,蔻蔻放心,本王閉着眼睛換的。”
閉着眼睛?
我信你個鬼。
蘇淺低頭看了一眼,昨晚上睡覺凌亂,領口微敞,她偷偷瞥一眼冷辰,趁他沒注意趕緊拿手扯住捂上。
冷辰看見她小動作,黑色眼眸深深,“遮什麼,蔻蔻身上本王哪裏沒看過?”
!
蘇淺立即擡頭,哼一聲,想離冷辰遠點。
冷辰禁錮着她,沒讓她動,認真起來,“蔻蔻身上那麼多傷,別亂動了。”
蘇淺安靜下來,“王爺知道了?”
“嗯,帶藥了嗎?本王幫你塗藥。”
蘇淺想象一下那個場景,搖搖頭,“不了,我回去讓念夏和秋露幫忙。”
“蔻蔻不怕大哥二哥知曉?乖,不然要留疤了,冬天傷口也不好癒合。”
蘇淺倒是把這忘記了。
“怎麼,蔻蔻還怕羞嗎?”
冷辰見蘇淺耳尖紅紅的,湊近了問她。
蘇淺這才擡頭看冷辰。
許是昨晚睡得好,他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神采奕奕,那張臉,好看得過分,鼻子挺挺的,眼神也惑人。
手還搭在她腰上。
“乖,放藥,嗯?”
見蘇淺沒回答自己,冷辰又哄道。
“王爺怎麼跟哄小孩子一樣?”
冷辰嘖一聲,“蔻蔻不乖,年紀也不大,只要蔻蔻想,在本王這可以做一輩子小孩,自然要哄,要不要再拿一顆糖哄?”
說完冷辰當真在牀頭拿出一塊糖,剝了,直接投喂到蘇淺口中,蘇淺嘴裏立馬瀰漫荔枝甜。
冷辰發披散下來,和蘇淺的墨發疊在一起,那半側着身的模樣,當真是勾人。
蘇淺將藥瓶拿出來,放到冷辰手上,“那王爺輕點。”
“嗯。”
蘇淺趴在牀上,有點兒不好意思,直到感覺冷辰在脫她的衣服。
天已大亮。
冷辰小心翼翼的將她衣服脫下,長久凝視她背上依然稍稍癒合的密集的傷疤。
那些疤在她原本光潔無暇,瓷白如玉的背後異常猙獰,格格不入。
張牙舞爪的彰示着她爲他的付出。
冷辰長眸微閃,視線定格住,長久的凝視。
他拿指腹輕輕輕輕府了其中一處傷口,問出口的聲音帶着嘶啞,“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