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自己主動將頭湊近幾分道。
看到林秀腦袋距離自己只有一米距離，趙歸真很難控制住自己不動殺心。
唯一讓他沒有下手的念頭只有一個：現在還不是時候，不能殺，黑刀，還有比黑刀更棒的寶貝，以及他的功法，或許真能拱手送我。
“我哪敢啊，您可是野茅山的神，我對您全是尊敬，別說想殺你，就是一點點不敬的念頭都沒有！”
趙歸真自以爲這說辭能掩蓋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殊不知臉上的表情已經笑得猙獰，滿面冷汗與笑臉極爲不匹配。
“可是您執意要我這麼想，我不能違背主人的命令，只能恭命不如從命啦！”
趙歸真連藏住自己最後一絲絲心思的防線都突破開來。
整個草坪全是他煞氣吹拂的地方，煞風肆意，將晚間的風全盤打亂，在兩人之間颳起刺臉的寒風。
風裏隱約還能聽到女孩抽泣的聲音，與黑刀不同，這範圍小，且沒有半點實際性的作用。
倒是沒殺過人的初生蛋子會被嚇到腿軟。
林秀細細觀摩此刻的趙歸真，在他情緒裏，已經沒有半點隱瞞，全都暴露在面前。
見林秀滿意地點頭，趙歸真大喜，他沒想到自己赤裸裸的殺意反而得到讚賞，瞬間對林秀更加輕視起來。
當初，馬仙洪看林秀那一場大戰時，他就站在身後看着。
癲狂後的模樣，趙歸真看在眼裏，止不住的心動讓他開始嚮往，這就是自己最想要的模樣。
嗜血殺神，血劍墮魔。
那是多麼美妙的體驗。
馬仙洪對他說，林秀用這招式有致命的副作用，那就是失去理智，而林秀又極爲抗拒理智被吞沒。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林秀不會再用這招。
這是馬仙洪最開始對林秀的評價。
而在趙歸真看來。
蠢。
太蠢了。
特別是卡贊出來的那一刻。
蠢，就是趙歸真給林秀的第一印象。
要理智幹嘛？理智有個屁用，那麼強大的力量擺在眼前，只要一伸手，就能死死握住。
狗屁的理智，這簡直就是限制人類飛昇最大的阻礙！
趙歸真心想，如果自己拿到這份功法，一定能做得比林秀更好！
林秀這種需要理智的垃圾，不配擁有至高無上的功法，而自己。
纔是那份癲狂血魔最適合的人選。
“只要我拿到這份功法，取到黑刀，就將你手腳砍斷，然後逼你說出剩下的寶貝藏在哪，再做成人彘，不不不，得留隻眼睛，哈哈哈哈哈，看着老子是怎麼把你這輩子都開發不了的功法，拿來羽化昇仙！”
趙歸真已經快瘋了，林秀十分滿意。
對他說道：
“你的狀態不錯，我也不可能爲難這麼有天賦的你，你只需要做一件小事，要什麼我都給你。”
“小事？別，林大師，你就給我天大的事，我也一定辦好。”
趙歸真僅有的理智已經沒法再有半點僞裝，說出林大師這個稱呼，是他的極限，在他心裏，林秀不配稱爲您。
“都說了，不能爲難你，我必須得把所有東西都給你，但總得要件事，來讓行動證明你的真心。”
林秀將頭又退了回去，哪怕只是後仰半分，趙歸真都有些生怕失去的慌亂感。
“什麼事，你說，我一定做到！”
林秀笑得真誠，左手擡起，大拇指一伸，指着身後道：
“這有位朋友找你，殺了他。”
趙歸真興奮擡頭，原先彎成龜背般的脊椎筆直得像支筆。
在林秀身後，一位身穿綠色運動服，帶着四方眼睛的中年男子站在那裏，手上還抓着一個揹包。
華東臨時工：肖自在。
“哎呀呀，禮物啊。”
肖自在看着現在的趙歸真，眼神變得溫柔，就像約會時看心愛的女孩已經早早在約會地點等着他。
“你是哪都通的人。”
趙歸真喘着氣，還剩一點點供他思考的腦子，回想起下午來的那幫人裏，肖自在就站在他身前。
“你就是林秀對吧，將他搞得這麼瘋狂，你身上的戾氣真是不得了。”
肖自在敏銳注意到，林秀雖沒有動一步，身上卻散發出讓人心煩的氣場。
“見面禮總是要的，我覺得他要是不這麼瘋，可能配不上你出手。”
林秀禮貌，耐心解釋一下自己這麼做的原因。
那清心鏈早被林秀拋在屋裏，趙歸真盯上自己這回事，他早就知道。
在與諸葛青對戰時，就有一絲注意力在他身上。
“還愣着幹嘛？他不死，你連黑刀的毛都見不到。”
林秀語氣還是那麼溫和，卻激起趙歸真所有慾望。
七煞暴起，猛地衝向肖自在，嘴角不斷有口水流出，他癲狂道：
“這位兄弟，對不住啊，麻煩你死在這裏！”
那鬼煞竟從他皮膚上忽然衝出，皮膚像橡皮一樣被拉長，連接着鬼煞那張臉咬向肖自在。
大挪移身法
肖自在腳不移身不動，生生往後挪去數步距離。
躲過襲來的數拳攻擊。
可鬼煞能延長襲來這點，肖自在沒能預料到，金剛不壞神功尚未完全升起，就被硬生生咬上一口。
手臂上鮮血淋漓。
可關鍵幾拳全被躲過，這讓趙歸真心裏微微驚訝。
他這一招，就連他師兄都無法避過而深受重傷。
眼前這人實力不淺。
肖自在看着此刻的趙歸真道：
“唉，你說說你，要是你單純的想殺我多好，這多棒啊。”
揮揮被咬中的手臂，那傷口連讓他皺一下眉都做不到。
“明明林秀都這麼開導你了，你怎麼還是那麼執迷不悟啊。”
“難道你還沒發現自己的心意嗎？”
說到這裏，肖自在臉上青筋微微冒起，臉上表情也猙獰起來，並不比現在的趙歸真要弱。
趙歸真一怔，他不知道肖自在在說什麼東西。
“無論是多麼高尚的理由，讓人去殺害無辜孩童都是很難的，你卻輕易做到了，一殺還是七個！”
“你知道這是多麼珍奇的品質嗎？可惜你，唉，可惜啊！”
趙歸真殺他心切，容不得他再繼續婆婆媽媽，七煞再次涌起，衝向肖自在，嘴裏怒喊：“媽的給爺死！”
肖自在忍無可忍，眼角竟閃出淚光道：
“林秀都這麼開導你了，你怎麼還是不懂，你他媽是不是腦子進水啊！”
說着，眼淚真的流下。
“竟然在關心狗屁功法，你怎麼還不醒醒。”
“你我都是醉心於死，墮入黑暗的——”
“變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