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借來的壽命擡起頭，死死盯着林秀不敢置信。
“你你你，你就是奶奶說的，只飲人血，只吃人肉，被子只蓋人皮的——”
“全性掌門？！”
小寧是三名傷員中，唯一一個有力氣說出這麼大串話的人。
風莎燕、風星潼、夏禾、林秀：……
四人將目光聚在鄧玉萍身上。
她尷尬笑說：“是奶奶怕她不知道您的恐怖…編的。”
說是說編，可她自己現在都腦袋宕機。
死在夜叉手裏也就是一下的事情。
聽說落到林秀手中，會生不如死！
她可是信得十成，入市早，又修得出馬仙精髓的她，一眼就看出林秀的靈魂骯髒！
外加上，先前王家的王並住院，她代表家族去慰問過。
那傷勢，簡直不忍直視。
“姐，你是怎麼…”
風星潼腦袋一樣轉不過來，第一次見到本人，他心裏既是畏懼又是心安。
心安在於知道自己老姐認識他，至少不會對他們出手。
畏懼在於，老爹描述過，林秀和張楚嵐是一類人，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老爹眼光毒辣，基本說一就是一，沒見他判斷錯過，所以風星潼從不懷疑老爹的判斷。
現在兩種相反的印象衝擊他腦海，根本沒法分清林秀究竟屬於哪類人。
“你們怕什麼，我倒覺得這貨是個好人，不過我老爹說你是裝的，嘖…”
風莎燕說着，皺眉注視林秀上下。
夏禾目光一閃，悄悄做好制服風莎燕的準備。
若是她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定得先一步拿下。
這種貨色若還讓林秀出手，她可是會看不起自己的。
不過這是多餘的擔心，風莎燕壓根沒有那麼好的眼光。
“但是我見你救過賈家村的人，所以相信你！”
單是這句話，夏禾就明白，這女娃沒有半點風正豪的眼光。
以至於不得不懷疑一下，是不是風正豪親生的。
若是她知道，林秀在旁看着賈家村死剩一個賈正亮，或許才能明白風正豪的良苦用心。
倒是風莎燕這麼輕鬆實在的，讓林秀喫驚。
不是喫驚風莎燕，而是風正豪。
林秀從未和他碰過面，沒想到就能給出這麼精準的評價。
可見風家有他，必定成就非凡。
王家交給他們解決就好了。
林秀冷眼一閃而過，起初，他沒辦法做到那麼輕易的殺人，若是王並再出現。
定當生不如死！
“喔，原來是個好人，奶奶幹嘛騙我呀。”
不給風莎燕多動嘴的機會，小寧率先表示不滿。
險些就錯怪救命恩人了呢。
看林秀是越看越順眼，好奇地問：
“你怎麼當上全性掌門噠？好玩不？我聽說在龍虎山，那羣妖人都喊你掌門，可壯觀了，我也想試試嘿嘿。”
知道不是敵人後，嘴巴似乎有什麼開關被打開，一頓巴拉不停。
哪怕鄧玉萍不斷給小寧使眼色。
也沒有半點作用。
反倒是惹得她大眼一瞪。
“哼，你知道奶奶騙我，也不說一聲。”
不懂的她，以爲姐姐使眼色是表達歉意。
鄧玉萍是有苦說不出。
傷口的血剛剛止住，現在說一句順暢的話都費勁，根本沒有機會解釋。
這裏能說話的都是些什麼怪人啊！
最正常的鄧玉萍和風星潼都躺起來了，這兩隻啥也不懂的反倒是氣足。
林秀的掌門之位，用什麼換來的？
全性近八成的命換來的啊！
異人圈有史以來，第一個靠殺光門派的人，來當上掌門的。
僅此一位，後面也不會有來者的。
落在小寧嘴裏，還成了好不好玩，甚至還想當！
這都是什麼奇葩。
“還行吧，你當出馬仙的掌門，不就知道了。”
林秀還真回答了這個問題，用的是還行。
夏禾表面風平浪靜，心裏抓狂不已。
什麼叫還行！八成人命啊！
全性老一輩就剩幾位，還有從商沒來參戰的異人活着，其餘全沒了。
竟然只換來一句還行。
相信現在有不少棺材蓋已經壓不住了。
“嗚，奶奶說我天賦很好的，可不知道爲什麼，五位仙爺就是不願意從了我，到現在我都沒一位仙爺陪着。”
一提到掌門之位，她就更泄氣了。
多少次幻想自己登上寶座，對着底下的人指指點點。
那是多麼瀟灑的事情。
結果發現，仙爺根本就不搭理自己，也不知道犯了什麼錯。
出馬仙裏教的，她全都學會了，唯獨仙爺沒能召到一個。
“泄氣幹嘛，召到那種仙爺有什麼用，你想，躺你姐旁邊的小子，可是隨隨便便就把仙爺搶過去了。”
林秀說着，一面朝小寧走去。
鄧玉萍臉色大變，一股不祥的預感升起。
但哪怕拼盡全力想要喊出點什麼，喉嚨處卻好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死死鎖住喉嚨！
“也是，這羣混蛋，學了那種歪門邪道，氣死我了。”
想到出馬仙這麼多年的傳承，竟被一招拘靈遣將死死剋制，不滿的情緒溢出心來。
蹲在她旁邊的林秀，欲要將她扶起，剛一伸手，就縮了回去。
眉頭緊皺。
“怎麼啦？不扶我起來嗎。”
小寧愣住，她都把手給舉起來了，反倒是林秀縮回去。
鄧玉萍急得渾身冷汗，可壓根沒人搭理她。
唯有風星潼，隱隱感覺不太對勁。
他眼裏的林秀，似乎不止一位。
好似那裏站着的，有無數個林秀。
每個林秀都有着不一樣的氣息。
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秀彷彿沒有聽到，緊縮眉頭定格在那裏。
體內，傳來另一個鬼神的聲音…
它只說了一句話，“好香啊…”
哪怕只是一句，林秀都相信，這手一觸到小寧。
她的靈魂將會被吞噬掉！
那個鬼神，比之前任何一隻都要來的恐怖。
僅僅是輕聲一句。
連自己都感到一絲畏懼！
而且哪怕以達到弒魂級別，依舊不能壓制下去。
它就好像可以隨意在體內遊蕩，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好在只出現一會便走了，聲音消失…
消失時，它給林秀傳來的最後一句話：
“餓了…”
“林秀大哥，你…”
小寧注意到，一滴冷汗滴在他的額頭上。
舉起的手順勢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