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喫完,滂沱大雨早已成了濛濛細雨,院子裏的雨水早已滲入地下,寬寬的屋檐下是磚條鋪成的走廊,連通院子裏的走廊直通大門。

    走廊兩邊栽種着十幾株葡萄,虯結的藤蔓爬上架子搭在走廊上,茂密的葉子遮住了高高的走廊。

    下面的地面並沒有被雨水打溼多少,走廊一邊種着各種花卉,有的已經開花,有的也枝繁葉茂,不知道是什麼花,枝葉被雨水沖洗的鮮翠欲滴。

    另一邊還空着,準備過兩天要打井的。

    下着雨,外面啥也幹不了,算是給村民們放假了,秦氏婆媳都各自回了屋子,或午休,或做着針線活,陸寶珠也和哥哥們上樓去睡午覺。

    羅逸和趙文謹也跟着一起去睡午覺,樓上房間很多,羅忠和青衛也上樓去找房間睡覺或守衛。

    陸老爺子和秦氏還有陸老大兄弟幾個都住在樓下,陸老四和大壯幾個還有陸寶珠都住在樓上,大壯兄弟四個擠一個屋,陸老四睡一個屋,陸寶珠睡一個屋,屋子裏都是大炕,很是寬敞,同時睡五六個人都沒問題。

    屋子裏裝飾都差不多,乾淨明亮又整潔,住着非常舒服。

    美美的睡了一覺,陸寶珠起來後趴在窗戶上向外看去,小雨還在下,天陰沉沉的,看樣子只能在屋子裏待着了。

    今天家裏人多,陸寶珠叫上哥哥們,去老大夫家學習。

    “娘,咱家的傘呢?”找了半天沒發現傘,她大聲問劉氏。

    “你找傘幹啥?咱家的一把傘傘骨斷了一根,不能用了,你爹一直沒空修,你戴那個大斗笠行嗎?”劉氏從屋裏走出來說。

    “斗笠也行,我要和哥哥去找師父上課,給哥哥們也找個斗笠吧!”

    陸寶珠聽說傘壞了,覺得戴斗笠也行,雖然斗笠戴在頭上有點重,也只能將就一下。

    她空間裏雖然有傘,可那質地材料在這裏就顯得太奇怪了,還是先不拿出來了。

    兄妹幾人戴着劉氏找出來的斗笠,說笑着準備去老大夫家。

    此時,羅逸和趙文謹也從樓上走了下來,見幾個人好像要出去,就開口問:“寶丫妹妹,大壯,你們要去哪裏?”

    “雲開哥哥,文謹哥哥,我們要去找洛爺爺學習。”

    陸寶珠看到兩人走過來,笑眯着大眼睛說着。

    “噢,去找洛老先生,我們一起去吧!”

    羅逸看着面前俏生生的小丫頭,白白嫩嫩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不由得說道。

    “好呀,兩位哥哥想去,那就一起去吧!”

    說完,陸寶珠一指放在屋檐下的斗笠說:“那邊有斗笠,你們要不要戴?”

    羅逸轉眼看去,走廊下的一個架子上放着一摞嶄新的斗笠,是用翠綠的竹子劈成細細的竹條編的,編織的很大,羅逸上前拿起一個戴在頭上,很輕巧,斗笠遮住了他的全身,他率先向外走去,說:“走吧!”

    趙文謹也忙上前拿了一個戴在頭上,跟了上去。

    “你們跟着老先生學什麼?”

    羅逸邊走邊問走在身邊的陸寶珠,小小的人兒戴着大大的斗笠,羅逸低頭只看見尖尖的帽頂緩緩往前移動,清脆稚嫩的聲音從帽子下面傳出來。

    “我和哥哥已經學會了《三字經》和《百家姓》,現在正在學習《千字文》,師父說等我們學完《千字文》,就能自己看醫書藥典了,我們只要有空,就找師父教我們。”

    “自己看醫書藥典?你們幾個人都拜老先生爲師?”

    趙文謹不免有些好奇,去年來村子裏,他見老先生和大壯幾個在採挖藥材,還以爲是幾個人在挖野菜割草,順便給老先生幫忙。

    “還沒有正式拜師,我們先跟着師父認字和認草藥,師父說要看看我們的資質,有沒有學醫的天賦。”一旁的大壯說。

    因爲路上鋪了條磚,又幹淨又平整,雨水也滲入了地下,走在路上一點都不泥泥濘。

    路兩邊的花圃裏開着各色的月季花、玫瑰花,綠色的草坪像一塊塊翠綠的毯子。

    路邊水溝邊,果樹也枝繁葉茂,樹都不大,還要兩年才能掛果,經過大雨的沖洗,樹上的葉子綠的乾淨,綠的純粹,點點細雨落在樹葉上,又滑下去落入草叢,就像斷線的玉珠。

    耳邊是“刷刷”的落雨聲,靜悄悄地街上只有他們幾個人,看樣子難得下雨,村民們都在休息。

    推開老大夫家的大門,陸寶珠邊往裏走邊喊:“師父,我們來了!”

    老大夫的院子也是陸老大幾個給他佈置的,一條走廊直通堂屋,走廊上爬滿了葡萄藤蔓,繁密的葉子遮在頂上,擋住了多半的雨,走廊下面設計成了長凳,隨處都能坐下。

    來到堂屋,門大開着,老大夫正坐在沙發上喝着茶,矮几上擺着那套青花瓷的茶具,旁邊是用竹子編制的果籃和零食盒,裏面放着從陸家拿過來的各種水果和零食。

    老大夫一個人住,堂屋並沒有陸家的大,屋子也少,樓下是堂屋、廚房,老大夫的臥室,還有一間書房,樓上有五間屋子,都是劉氏妯娌幾個給收拾的,基本上和陸家一模一樣,平時不住人,鋪蓋被褥都收在牆上的壁櫃裏。

    幾人進來,放好斗笠,老大夫看過來,見羅逸和趙文謹也來了,就問:“羅家小子,你今天不回去嗎?”

    羅逸上前行了禮,說:“老先生,小子和表弟今天要留下,等明日天晴,還要看看村子裏的變化,聽說修建了小公園與祠堂,我們兩人還要去看看。”

    “嗯,這雨也一直下個不停,不知道何時才能放晴,下着雨,路上也不好走。”

    老大夫放下茶杯,對羅逸和趙文謹說:“你倆先坐吧!你爺爺那個老傢伙還好吧?”

    “承蒙老先生掛念,爺爺安好!”

    “嗯!”

    老大夫應了一聲,轉頭對大壯幾個說:“你們幾個先去書房溫習,等會我過去查看。”

    “是,師父!”

    幾人應下,又和羅逸趙文謹打了聲招呼,就去了書房。

    堂屋裏,老大夫問起新糧種的安排,羅逸就把年後對新糧種的安排,給老大夫說了一遍。

    老大夫點頭,摸着鬍子沉聲說:“這新糧種關係重大,關係着我大越千千萬萬的老百姓,你們做的不錯,先在西北試種成功,有了大量的糧種和成功的種植經驗,再慢慢的往全國推行,才能讓衆多的百姓受益,有了百姓的口口相傳,要比讓官府下令推廣事半功倍。”

    羅逸聽了老大夫的話,又說:“老先生說的極是,這正是爺爺的意思,只有百姓自願種植,朝廷推廣起來也會容易很多,百姓收成好了,才能交得起賦稅,國庫才能慢慢填補起來,否則,朝廷連邊關守軍的軍餉都發不出來了!”

    “行了,朝廷的事不要妄言,你爺爺那個老傢伙,都多大歲數了,還忙個沒完沒了,你回去告訴他,哪天讓他來新廟村看看,過幾天這悠閒的農家日子。”

    “是,老先生,是晚輩才疏學淺,不能承擔重任,還要讓爺爺操心,此次晚輩回去,一定讓爺爺來看你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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