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世代都在宮中太醫院任職,洛老大夫的爺爺就是前朝太醫院院正,一身醫術卓絕。
無奈前朝腐敗,前堂後宮一片烏煙瘴氣,後宮嬪妃明爭暗鬥,洛家也差點成了後宮那陰私鬥爭下的犧牲品,被攀誣陷害,全族老小都下了大牢。
當時正好先皇大破皇城,滅了前朝,洛家也被放了出來,平反了冤屈,洛老大夫的爺爺又接任了太醫院院正之位。
因洛老大夫的爺爺醫術了得,又爲人正直,不畏強權,深得先皇賞識,一時洛家在京城名聲鵲起,風頭無兩。
但洛家一直低調做人,對家中子孫約束甚嚴,門風清正,在京中風評很好。
後來洛老大夫的父親又繼任了太醫院院正之位,洛老大夫作爲洛家的嫡長子,一身醫術都是祖傳下來的,他又勤奮好學,一心鑽研,更甚至青出於藍。
無奈他生性羈傲不訓,不喜歡被拘束,經常跑出京城四處浪蕩,或是採藥,或是行醫,也結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好友,後來還跑到軍隊去做軍醫,在軍中認識了還是將軍的老安王。
當時老安王隨還是太子的皇帝奉旨出征,抵禦北戎的入侵,當時戰事慘烈,老安王爲救太子身受重傷,正是被老大夫所救。
老大夫醫術高明,爲人仗義,兩個人一個豪邁正直,一個倨傲不羈,漸漸成了無話不說的知己。
後來戰事停息,太子回京後登基爲帝,國號建安。
老安王回京受封爲鎮軍大將軍。
老大夫也繼任了太醫院院正。
皇帝文韜武略,安邦定國,勤於朝政,愛民如子,大越算是安穩了下來,百姓生活慢慢得到了改善。
又過了幾年,西北邊疆又起戰事,烏月異族集結西北遊牧民族入侵大越,攻破邊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老安王奉旨出兵,抵禦烏月,卻在戰場上痛失長子,老安王悲痛欲絕,發狠痛擊敵寇,一舉打到了烏月老巢,滅了烏月。
自此烏月滅族,以烏月爲首的遊牧民族一時做鳥獸散,再也不成氣候。
班師回朝的老安王受封爲鎮國公,但他已無心朝堂,便想辭官隱退,後來被封王駐守西北。
老大夫也辭去了院正之位,讓家中長子接任了太醫院院正的位置,他依然去四處雲遊。
想起前塵往事,兩人都不由有些唏噓。
午飯自然十分豐盛,大盤雞,紅燒肘子,山藥燉排骨,麻辣兔肉,紅燒牛肉,蔥爆羊肉,孜然羊肉,清蒸魚,水煮肉片,猴頭菇燉小雞,還有好些素菜,色香味美的菜配上大白米飯,擺了滿滿一桌。
飯菜做的分量都很大,分成了好幾桌。
陸老爺子和村長陪着老王爺和老大夫坐了一桌,陸家兄弟和羅忠一桌,羅逸和趙文謹也擠在孩子這一桌,秦氏婆媳幾人一桌,院子裏也擺了三張桌子,讓青衛在屋檐下喫。
大人們互相謙讓着,孩子們也吵吵鬧鬧着,一頓飯喫的和樂融融,輕鬆歡快。
喫過飯,秦氏婆媳就開始收拾,陸老四和大壯幾個也興沖沖的幫着忙,收拾乾淨,又端上了茶水,讓大家喝茶聊天,孩子們都跑出去消食了。
看到村子裏街道平整,綠樹紅花,風景宜人,村民們見到他雖然都誠惶誠恐的問安,卻都衣着整潔,目光清正,孩子們也都機靈活潑,村子裏雞犬相聞,歡聲笑語時有傳來,老王爺心中很是震撼。
他南征北戰多年,大越的皇宮大內去過,山野鄉間也去過,還未曾見過如此簡潔實用又大氣的建築,而且這紅磚和玻璃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還有這阡陌縱橫的田野,土地整齊有序,有方便澆灌的溝渠,有方便運輸的大路,有抵擋風沙的樹木,還有這更迭交替的高產糧食作物,處處都讓人震驚和新奇。
聽說村子裏還建了廟宇、學堂、公園和魚塘,老王爺也很感興趣,只是逛了一圈下來,日頭已經不高了,只得作罷,先回去喫晚飯。
晚飯是炸醬麪,勁道的麪條,醬香味濃的炸醬,配上小炒肉,酸辣土豆絲,拍黃瓜和辣白菜,開胃又管飽。
談笑間吃了晚飯,村長就告辭回去了,老大夫也邀請了老王爺和他一起住。
送走了老王爺和老大夫,家裏只剩羅逸和趙文謹。
下午兩人跟着陸老大他們去山上撿柴火,採蘑菇,又給兔子和羊割了草,玩的很高興,現在喫過飯,一羣孩子又和小狗子玩鬧了一會,就洗漱後睡下了。
老安王和老大夫來到隔壁老大夫的家中,老大夫和老王爺互相說着這些年來的經歷和見聞。
說着就說到了老大夫被困礦山,後來又和清河村的村民一路翻山越嶺,來到西北的經歷,連老安王都嘖嘖稱奇。
“想不到洛兄還有如此驚險的經歷,想不到你也有被困的一日!”
老安王大笑。
“我那是不想走罷了,小小的採石場還能困住我?”
老大夫一副睥睨一切的眼神,掃了一眼老安王。
“是是,洛兄是何等人,哪裏有人能隨便困住你!”
老安王看他那樣,又大笑起來,他當然知道老大夫的本事。
醫藥不分家,老大夫醫術了得,一手毒藥也非常霸道,一座小小的礦山,哪裏能困得住他。
老大夫也笑了,接着說:“我本來是想弄清楚那個礦山到底在誰手裏,那可是鐵礦,關係重大,誰知道沒兩天清河村那麼多人都被抓來了。
再後來李風逃了出去,又找了陸家兄弟來營救,我就趁機用藥迷暈了礦山上的守衛,和陸家人一起逃走了。
我本來想着隨便到哪個府城再捎信回京城,讓家裏人給皇上說說礦山的事,誰知道外面旱情嚴重,清河村的人寧可在深山老林裏走也不願到外面去,我只好用信鴿把消息送了回去。”
“唉!西南大旱,確實嚴重,多少良田變荒野,餓殍遍地,皇上也是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說來說去,還是國庫空虛,想幹什麼都是有心無力啊!”
老安王感嘆一句,深深嘆了口氣。
“所以我纔跟着陸家人來到了西北!”
老大夫有些自得的說。
“爲了這新糧種?”
老王爺自然不是愚鈍之人,一聽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