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聽着，心裏覺得有些奇怪。
前面的那座空城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盯着沈琅的側顏看了半晌，她拼命在福氣商城裏刷着。
選中了一個護身符之後，也沒有看福氣值，直接兌換了。
“沈琅哥哥，這是我給你的禮物！”她將攥在小手裏的護身符往沈琅的手裏一塞，“這個護身符會保佑你平平安安的！我們京都再見啊！”
【叮——收到來自沈琅的好感度：60！】
粥粥朝他揮了揮手，快步跑開了。
目光如影隨形着，沈琅垂眸看着手裏的護身符，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少爺。”阿桑走了上來，低聲彙報着，“給粥粥的人選，我已經挑好了，我們什麼時候進城啊？”
“準備一下，深夜的時候過去。”沈琅將護身符塞進了懷裏，起身拍去了身上的塵土，“讓那幾個人的嘴嚴一點，別告訴粥粥他們發生了什麼事。”
“是，我知道了。”
……
第二天，粥粥醒來的時候，只有十來個沈府的府兵守在馬車旁。
“沈公子帶着其他人進城了嗎？”吳菁菁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問了一句。
“嗯。”粥粥點了點頭，託着腮幫子的看着前方。
“也不知道前面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小喬氏插了一句嘴，“沈公子什麼都別怪我們說，弄得我們心裏有點七上八下的。”
“跟你說做什麼？”蘇二武往火堆裏扔了一根柴，“我們又幫不上忙！沈公子那麼厲害，一定能解決這些事的。”
見粥粥有些呆呆的坐着，小姚氏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溫柔的道：“粥粥，你怎麼了？”
“娘，我沒事。”回了神，粥粥仰起頭看了一眼，“我在想我們什麼時候能到京都。”
“大鍋是從水路走的，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比我們快上許多。”
“要是我們去得太晚了，大鍋該着急了……”
“外祖父一路上有學生接應，應該不會遇上什麼意外才對。”吳菁菁順着粥粥的目光看了出去，喃喃的道，“要是我們也能從水路走的話……”
她唏噓了一聲，只覺得自己有些癡心妄想了……
現在到處都是災民，想要走水路，哪裏是那麼容易的？
之前按照他們的腳程，到京都也至少是半個月之後的事了。
現在有了馬車，要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快上一點……
“菁菁姐姐，你別擔心。”粥粥在吳菁菁的身邊坐下，“等到了前面繁華一點的城鎮，我們再看看能不能換成水路吧。”
……
簡單吃了一點東西，馬車吱吱呀呀的上路了。
行至一座山上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孩子撕心裂肺的啼哭聲。
“娘，哪裏來的哭聲啊？”粥粥作勢要掀開了簾子要朝外面張望。
幾個面黃肌瘦的孩子突然瞪大了眼睛，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着。
他們用力咬着脣，喉嚨裏發出了一陣陣痛苦的嗚咽聲。
其中一個兩股戰戰的，雙腿之間有淺黃色的液體淌下……
“怎麼了？”小姚氏和小喬氏同時伸出手將幾個孩子圈進了懷裏，輕拍着他們的後背安慰着，“我們都在這裏，沒事的。”
話音未落，馬車劇烈搖晃了一下。
粥粥的身子一歪，直接倒進了吳菁菁的懷裏。
馬車裏的氣氛有些凝結，軲轆在地上滾動的聲音清晰可聞……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總算是放慢了速度。
“柳叔叔，前面發生什麼事了？”
劉恩洲看着粥粥稚嫩的小臉，抿了下脣，還是開口了：“那邊有一個營地，看上去已經駐紮很久了。”
“我們溜過去的時候，看到……看到他們把兩個孩子扔到了鍋裏。”
聞言，在場的人臉色均是一變。
“這個世道如此。”萬爺爺擰着眉頭，深深嘆息了一聲，“要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了，誰願意做這樣的事？”
“其實很早以前，我就聽說過這樣的事了。”
“不過……”話鋒一轉，萬爺爺伸手搭上了劉恩洲的肩，“這些人一旦佔了血腥，那骨子裏的戾氣就被激發出來了！這等窮兇極惡的人，我們剛纔躲着走是對的。”
“我們老的老，小的小！一會要是起了衝突，恐怕……”
“萬爺爺說得對，以後遇上這樣的事，我們還是要躲着走。”
粥粥贊同的點了點頭，轉而從衣袖裏掏出了一顆糖塞進了尿褲子那孩子的嘴裏：“剛纔你們爲什麼害怕成這樣？是不是……”
還沒有問完，幾個孩子哇一聲的哭了出來。
看着這一幕，在場的大人心知肚明。
這幾個孩子要不被扔到鍋裏過，要不就眼睜睜的看着其他孩子遭過難。
要不然，不至於嚇成這個樣子……
小姚氏和小喬氏愁容滿面的用手在他們的身上輕拍着，越發溫柔的安慰着……
“粥粥，你別怕。”蘇辭雨摸了上來，一把握住了粥粥的小手，“不管發生什麼事，三哥一定會保護你的。”
“三鍋，我不怕。”粥粥笑眯眯的道，“你去跟柳叔叔還有二叔說，趁着現在天色好，我們再往前趕一段路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落腳的地方。”
天黑之前，他們找到一處能落腳的破廟。
柳恩洲和萬豐擔心馬車會被人順走，執意要守着。
粥粥從商城裏兌換了一點乾糧給了沈府的府兵之後，又分給了幾個怯生生躲在一旁的孩子。
幾個孩子一拿到乾糧就往嘴裏塞，他們大口大口的咬着，不一會兒就被噎得直翻白眼。
小姚氏和小喬氏看着心疼，連忙倒水遞了過去……
“慢點喫。”吳菁菁蹲下身子，溫柔的替其中的一個女孩子拍着後背，“放心吧，這裏沒有人會跟你搶的。”
女孩子靦腆的朝吳菁菁笑了笑，再度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菁菁姐姐。”粥粥拽住了吳菁菁的衣角，好奇的眨着大眼睛，“你很喜歡她嗎？”
“嗯。”吳菁菁點了點頭，輕輕替女孩拭去了臉上的渣，“第一眼看到的時候，我覺得她長得很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