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蘇小虎答應着，拔腿就跑了。
“你啊……”小喬氏的動作裏帶着寵溺的在粥粥的額頭上點了下，神色裏帶着無奈的道，“粥粥，小虎沒心沒肺的，一會到了高府，你記得好好看着他！”
“千萬不要讓他闖禍了！”
初生之犢不怕虎。
蘇小虎仗着跟周師傅學了幾天拳腳功夫，一大早就跟巷子裏的幾個孩子打起來了。
一會要是到了高府也這樣……
小喬氏愣怔了下，有些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粥粥……”思量了片刻，她輕抿着脣，似是還想要說什麼。
粥粥仰着頭，一眼就看穿了小喬氏的心思，奶聲奶氣的道：“二嬸，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不過我們既要在京都紮根，不可能一直上門給貴人量體裁衣的。”
“等搬到了新宅子，小虎遲早都是要跟貴人打交道的，您不可能護着他一輩子，不是嗎？”
聞言，小喬氏笑了：“粥粥，我知道你想要歷練他！總而言之，一切按照你的心思去辦吧！”
“嗯。”
粥粥點了點頭，轉身遞了一個安撫的眼神給小喬氏，轉身走向了門口。
此時，小喬氏的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不過遲疑了半晌，她將心裏的情緒壓了下去，轉身回房繡花了……
不消片刻，換上了一身乾淨新衣裳的蘇小虎蹦蹦跳跳的從裏面出來，一雙眼睛裏都放着光：“我準備好了，我們出發吧！”
他跟個小炮彈一般，人未至聲先至了……
高府。
粥粥帶着蘇小虎過去的時候，高飛揚已經帶着小廝在門口等着了。
“粥粥！”一見到粥粥，他興高采烈的撲了上來，“你總算是來了？我這裏等你許久了！我娘說以後你會來府中當我的伴讀，是嗎？”
“等讀完了書，我帶你出府玩怎麼樣？”
“我告訴你，這京都之中哪裏有好玩的，我全都一清二楚！”他高高昂起了下巴，揚起手將胸口拍得砰砰作響的。
“我每天只在府中呆一個時辰。”粥粥莞爾的輕笑着，“等陪你讀完書，我回家還有其它的事要做呢！”
“啊……”
高飛揚拖長了音調，白白嫩嫩的小臉一下就垮了。
他盯着粥粥看了半晌，語氣裏帶着心虛的嘟噥着：“不回家行不行？難道你家裏出了你就沒有其他人能做事了嗎？”
“高飛揚，你以後只讀書不休息，行不行？”就在此時，高夫人的聲音從不遠處響了起來。
“娘！”高飛揚不敢置信的瞠圓了眼睛，用力跺了跺腳，大聲的控訴着，“您這是想要累死我嗎？”
“您就只有我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要是我有什麼事……”
“您難道不會心疼的嗎？”
聞言，高夫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意味深長的遞了一個眼神上去。
“這是……”話鋒一轉，高夫人的目光落在了蘇小虎的身上。
“高夫人，這是蘇小虎，我二嬸的兒子。”粥粥抿着脣笑了下，主動解釋着道，“他在家裏沒事，我就帶着他一起過來了！”
驀地，高夫人的眸色一深，落在粥粥身上的目光有些晦澀不明瞭。
“時辰差不多了。”高夫人淺勾了下脣，幽幽的道，“飛揚，你帶着小虎進去找師傅吧。”
高飛揚沒有動，眼巴巴的盯着粥粥。
“我帶粥粥出去一趟。”將他的樣子看在眼裏，高夫人斜了下眼睛，沒好氣的道，“你放心，我既然答應讓粥粥留在這裏陪你讀一個時辰的書就不會食言！”
“小虎……應該還沒有文房四寶吧！你先帶着去領一套……”
有了高夫人這句話，高飛揚總算是放心了。
“娘，我知道了！”話音未落，他擠眉弄眼的看着粥粥，輕聲的道，“粥粥，我替你一起領了！”
“一會你跟娘說完話，只管去書房裏找我們。”
文房四寶？
書房？
聽到這幾個詞的時候，蘇小虎的心裏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粥粥這個騙子……
不是說好了帶他過來喫好喫的嗎？
蘇小虎的心裏牢騷連連的，礙於高夫人在場的緣故，有些不敢吭聲了……
冷不丁的被高飛揚拽了一下，他的目光裏帶着哀怨的朝粥粥看了一眼，這纔不情不願的轉身跟了上去……
“粥粥，馬車已經在等着了！”高夫人脣角噙笑的示意了下，“我要去鋪子裏盤賬，你跟我出去走一趟吧。”
一時之間，粥粥也不知道高夫人想要做什麼。
她什麼都沒有問，而是乖巧的點着頭：“是！”
……
從高府離開之後，馬車一路往前駛去。
從綠陽綢緞莊的前面經過的時候，高夫人撩開簾子朝外面看了一眼：“粥粥，你來綠陽綢緞莊的時候，應該去過附近的胭脂鋪子吧？”
“你覺得裏面的東西怎麼樣？”
“我只在櫃檯上見過普通的，粉質略有些粗糙而且顏色單一。”
聞言，高夫人笑着挑起了眉頭：“那你覺得，那日周府用作禮物的胭脂，算得上是上品嗎？”
粥粥記得管事婆子說高夫人是商賈出身。
聽話裏的意思，似是對胭脂有興趣。
“我覺得我的胭脂不用區分上中下，其中的細閃就是最大的亮點，不是嗎？”粥粥將雙手搭在膝上，仰頭看向了高夫人，“不過若是高夫人想要顏色更純正的，我也能做得出來。”
“不過這種胭脂的供給很少很少，高夫人就不能放到鋪子裏售賣了……”
“哦？”聽粥粥這麼說，高夫人一下就來了興致，“那你覺得，這種胭脂應該往哪裏供給？”
“宮中？”
眨了眨眼睛，粥粥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粥粥，難怪周夫人說你是個膽大的。”高夫人的臉上笑意盈盈的，一時聽不出話裏的含義究竟是褒還是貶，“你胭脂的名號還沒有打出去，就指望着成爲貢品了？”
“你可知成爲貢品的條件究竟有多苛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