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看!”
“賣相這麼好,味道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裏去了?”
香甜的味道混合着酒釀的氣息在空氣裏蔓開。
兩個廚房打雜的小廝貼在一起竊竊低語着。
“好好幹活!”大廚對於粥粥有些刮目相看,粗聲粗氣的道,“還有好幾道菜沒有上桌,大家全都打起精神!”
這話一出,兩個小廝的皮子一緊,頓時有些不敢再做聲了。
粥粥歪着頭想了想,打算再教大廚用玫瑰醬做一道鬆糕。
她正打算開口的時候,管家滿頭大汗的從外面衝了進來:“粥粥小姐,裕昌郡主請您到前面問話。”
聞言,粥粥挑眉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下一瞬,廚房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你們繼續做!”粥粥拍了拍手,神色裏帶着不以爲然的道,“我到前面去看看。”
說完,她提起了裙襬,徑直朝外面走去了。
管家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眼見快要到包間門口了,管家的腳下一轉,主動攔到了粥粥的面前,壓低了聲音的道:“粥粥,你進去的時候小心一點!”
“剛纔我瞧着,裕昌郡主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多謝管家爺爺指點,我知道了。”
粥粥笑着點了點頭,轉身敲開了包廂的門。
驀地,裏面嬉笑的聲音戛然而止了。
兩個弱柳扶風的丫鬟打開門的時候,主位上一個穿着紅衣的少女用一隻手託着下巴,一臉似笑非笑的將粥粥打量了一番:“你就是粥粥?”
“高夫人之前在我的面前對你好一頓誇獎。”輕嘖了一聲,她的神色裏有些意味不明的道,“在我看來,也不過爾爾。”
粥粥置若罔聞,一臉不卑不亢的朝裏面的人行了一個禮:“回郡主,我不過就是小丫頭,哪裏能有多少能耐?”
“外面的事,不過就是以訛傳訛。”
聞言,裕昌郡主笑得更歡了。
她起身走了上去,倏地從後面抽出了一條馬鞭。
隨即,她桀驁着神色的以馬鞭挑起了粥粥的下巴,脆生生的道:“聽聞,玫瑰醬和之前在京都盛傳了一時的椰果醬是你製出來的?”
“不過就是巧合而已。”粥粥低垂着眼眸,“小女在家的時候就喜歡鼓搗一些喫食!不管是玫瑰醬還是野果醬,都是意外製成的。”
“意外?”
裕昌郡主輕笑着,臉上流轉的神色越發顯得意味不明瞭。
她居高臨下的凝着粥粥看了半晌。
粥粥半蹲着保持着行禮的姿勢,只覺得雙腿一陣痠麻。
她用力咬着牙,拼命的撐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裕昌郡主擡起手做了一個手勢,一臉漫不經心的道:“你們全都出去吧!我有話要跟粥粥說。”
在場的貴女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裕昌郡主向來受寵,平日裏脾氣也是這樣陰晴不定的。
她們不敢置喙,緩緩從裏面退了出來。
“好端端的,裕昌郡主的神色怎麼變得這麼難看?”
“一看到玫瑰酒釀小圓子上桌,郡主的神色就變得不對了!”
“難道這裏面有什麼淵源嗎?”
一羣人聚到了長廊裏,頓時三三兩兩的討論了起來。
“裕昌郡主的事,最好還是不要私下討論。”一個明豔的少女掃視了一下週圍,幽幽的輕笑着,“她的性子,你們還不清楚嗎?”
“要是鬧起來,怕是連你們的家裏都招架不住。”
“寄歡小姐,您跟裕昌郡主再熟稔不過了!”幾人的目光一轉,頓時將主意打到了田寄歡的身上。
她們一個個殷勤的搖着手裏的扇子,不自覺得壓低了聲音,但語氣裏滿是躍躍欲試的問道:“裕昌郡主之前跟高夫人不是來往得很親密嗎?”
“今天怎麼突然到這裏來發難了?”
“寄歡小姐,若是您知道什麼,可一定要指點指點我們。”
“就是!”旁邊的人輕聲附和着,“若是我們幾個不長眼的說錯了話,到時候惹得裕昌郡主不高興就糟了……”
她們簇擁着田寄歡朝遠去走去的時候,裕昌郡主冷嗤了一聲,重重關上了窗戶。
“一羣長舌婦!”她陰鷙着神色的吐槽,喃喃自語的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的心裏是怎麼想的!”
“一個個裝模作樣的忍着我,實則就是爲了等着我摔下去。”
對於這些貴女之間的齷齪事,粥粥不敢知道也不想知道。
正如她當初跟蘇小虎說的,有時候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是難看。
她還小,未來還有很長的人生……
粥粥暗自在心裏腹誹着,眼觀鼻鼻關心,就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砰”的一聲,裕昌郡主重重關上了窗戶。
目光落在粥粥的身上,她的紅脣一勾,突然笑出了聲:“粥粥,你當着高夫人的面前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怎麼到了本郡主的面前就一個字都沒有了?”
話音未落,鞭子聲破空而出。
鞭子劃破空氣自臉側劃過的時候,粥粥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裏,眼睛也用力眯了起來。
“裕昌郡主,粥粥還是個孩子!”高夫人的聲音突然自屏風後響了起來,語氣裏帶着譴責的道,“你這樣會嚇壞她的!”
“你這是心疼她了?”裕昌郡主將手裏的鞭子往地上一扔,突然撅高了脣,言辭之中嗲着抱怨的道,“她粉嘟嘟的,確實挺可愛的!”
“不過我們認識的時間那麼長,你必須最疼我。”
“誰都無法代替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她驕縱的輕哼了一聲,偏着頭倚在了高夫人的肩上,“就連高飛揚那個混賬小子也不行。”
“好好好!”高夫人寵溺着神色,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隨即,她就像是哄孩子一般,輕輕在裕昌郡主的頭上揉了下:“你過去喫東西吧,我慢慢跟粥粥說。”
此時,粥粥的腦袋裏有些嗡嗡作響。
一直到高夫人走到了面前,她還是沒能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