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粥粥吐了吐舌頭,一臉俏皮的嘟噥着:“二嬸,要是你真的有了小弟弟,那是高興的事!”
“現在又不是在逃荒的路上,就算你生兩個,我們也養得起。”
小姚氏用手指在她的眉心之間點了下,扶着小喬氏轉身走了……
一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粥粥這才拽着小乞丐進去了。
走到了後院的天井,她打了一盆水送過去:“裕昌郡主,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剛纔我差點沒有認出來……”
“別提了!”裕昌郡主嘆息着,鬱悶着語氣的道,“我昨天剛剛回府就被人盯上了!”
“我讓丫鬟去遊船了,才得以喬裝打扮來找你的。”
她好歹也是有名分的郡主,那些人就算盯上,也拿她沒辦法。
不過粥粥不同……
一家子平民百姓,要是因爲她被滅口了……
忍不住哆嗦了下,裕昌郡主頓時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不能在這裏久留,一會就要離開了。”斂起了心思,她擡眸看向了粥粥,迫不及待的問道,“昨天我讓你帶回來的姑娘怎麼樣了?”
“你說月娘嗎?”粥粥笑嘻嘻的用手朝樓上一指,“她在樓上教小虎識字呢!郡主,我帶你上去看看吧。”
“不用了!”遲疑了下,裕昌郡主擺了下手,“我急着趕回去接應我的丫鬟,一會要是被人看出了什麼端倪,就不好了!”
說話間,她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和一個玉牌:“一會幫我把信交給月娘!”
“這個玉牌是我留給你的!蝗災嚴重,各地都人心惶惶的,有人慫恿着災民起義了。”
“這幾日京都的排查會嚴格很多,說不準過幾日連城門都要關上了……”她嘆了一口氣,一本正經的道,“你們在京都沒有依仗,要是遇上什麼事,記得帶上玉牌去府中找我。”
“我知道了!”粥粥嚴肅着表情的點了點頭,一伸手拽住了浴場郡主的衣角,“裕昌郡主,高夫人手裏的那批綢緞……”
“那本來是高姐姐打算用來捐贈作爲軍晌的,哪裏知道居然被小人動了手腳!”
裕昌郡主冷嗤着,語氣裏有些不屑:“不過那些人做夢都沒有想到,你已經將那批綢緞變廢爲寶了。”
軍晌?
這麼說起來,各地的情況應該很嚴重了?
粥粥暗自在心裏想着,突然有些慶幸——幸而他們遇上沈琅哥哥,順利抵達了京都,否則要是在半路上遇上這種事的話,能不能保住性命還是一個未知數。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看着粥粥一臉擔憂的樣子,裕昌郡主輕輕用手在她的肩上拍了下,輕笑着道,“那些災民不過就是烏合之衆而已!”
“陛下已經派人去圍剿了……”
“嗯。”粥粥點了點頭,倏地轉開了話題,“郡主,我有一件事想要請您幫忙。”
“什麼?”
“這是周夫人賞花宴的時候,要跟我定製衣裳的名單。”她從衣袖裏掏出名單,雙手呈到了裕昌郡主的面前,“目前我只去了高府,其他的人家也不知道該不該去。”
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裕昌郡主忍不住笑着:“當着我的面前還耍小心思?”
“不過看在你年紀尚小的份上,我就不跟你介紹這些了!”
一把從粥粥的手裏奪下了名單,她的眼底劃過了一抹碎光,隨即朝粥粥勾了勾手指。
四目相對,粥粥的心裏有些奇怪,不過還是乖巧的附耳上去了:“我剛纔過來的時候,看到夏家的馬車停在綠陽綢緞莊的門口!”
“前幾日我按照高姐姐的意思過去……”
“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過幾日會有人邀請你去府上量體裁衣!”裕昌郡主擠眉弄眼的笑着,一臉狡黠的道,“到時候你讓人給我報個信,我直接把你劫出去!”
“我在京都之中是出了名的混不吝,這名單上的哪一家有膽子跟我作對?”她昂起了下巴,得意的用手指在上面彈了下,“一旦我出手,他們就不敢再找你的茬了!”
“到時候夏家的計劃落空,我就可以趁機給綠陽綢緞莊一個教訓,你覺得如何?”
裕昌郡主說着,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子。
粥粥見狀,忍不住在心裏悶笑了一聲:“一切都依郡主所言。”
“識時務者爲俊傑!我最喜歡聽話的人了!”裕昌郡主給了粥粥一個讚賞的眼神,“行了,我真的該走了!你應該沒有其它事要說了嗎?”
……
另外一邊,把完脈從醫館裏出來,小喬氏一直都用手在小腹上撫着。
“你怎麼一臉憂心忡忡的?”小姚氏側眸看了一眼,輕聲的寬慰着,“這個孩子乖巧,來的是時候!”
“你們多了一個孩子,不是正好給小虎作伴嗎?”
“粥粥剛纔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又不是在逃荒的路上!”
“現在喫喝不愁的,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大嫂,我不是擔心別的。”小喬氏的眼眶一紅,甕聲甕氣的道,“我上次和蘇二武吵架的事,你們都是知道的!”
“你說要是趁着我有孩子的時候,他亂來怎麼辦?”
“現在我們的日子過得好了,他兜裏的銀子多了,要是……”
喉嚨裏一陣發緊,小喬氏頓時有些說不下去了。
“你別胡思亂想。”小姚氏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之前的事,二武不是解釋清楚了嗎?再說了,最近這段時間外面亂得不行,他哪裏有心思想其它的?”
聞言,小喬氏扁了扁嘴,似是還想要說什麼。
她的目光落在小姚氏的身上,神色有些欲言又止的:“大哥老實巴交的,只知道悶頭幹活!你哪裏能明白我的心思?”
“你一手刺繡的手藝,就連京都的刺繡坊都對你的手藝讚不絕口!”小姚氏斜了她一眼,寬慰着道,“這孩子跟你有緣!不管有沒有二武,你都可以養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