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她來陪伴臣妾的時候,還嚷嚷着要替陛下分憂解難。”
“芸兒,你怎麼也跟着她胡鬧起來了!”皇帝嗔了一眼,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語氣裏帶着責備的道,“她那個性子……”
“要是憑心意來的話,怕是要將整個京都都攪一個天翻地覆。”
“朕明日一早還要早朝……”
“陛下早些休息,臣妾去見見裕昌吧。”皇后垂斂了眼眸,神色裏帶着悲愴的道,“每次看到裕昌那孩子,我就總是想起……我那可憐的女兒。”
看着皇后的樣子,皇帝忍不住長嘆了一聲。
小公主剛出生不久就出了事……
皇后的心裏一直都惦念着,最終有些抑鬱成疾了。
當時幸虧古靈精怪的裕昌入宮陪伴着,這才……
“罷了!”他一擺手,朗聲的道,“芸兒,朕同你一起去看看那丫頭!”
“不過可先說好了,這個丫頭要是沒事找事的話,朕要下禁足令,罰她一個月不許入宮了。”
……
“參見陛下、參見皇后娘娘。”他們相攜着出去的時候,裕昌郡主大喇喇的行了一個禮,撅着紅脣的道,“陛下和娘娘害得裕昌好等,裕昌還以爲你們要把裕昌趕回去呢!”
皇后寵溺着眼神,輕輕用手在她的眉心之間彈了下:“你這丫頭就是被寵壞了,現在嘴上都沒有一個把門的了!”
“你也知道自己討人嫌?”皇帝白了她一眼,轉身在一旁雕龍畫鳳的椅子上坐下,“說吧!”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讓你連一晚上都不能等了?”
“回稟陛下,裕昌得了一張金瘡藥的祕方,特來獻給陛下。”裕昌郡主笑着將藥方交給了一旁的太監總管,一本正經的強調着,“陛下記得薛將軍?”
“薛將軍身上的傷勢就是靠這種金瘡藥止住的。”
聞言,皇帝的眼前一亮。
他一把從太監總管的手裏奪過了藥方,激動地手指微顫着:“這當真是薛將軍用的那種金瘡藥?”
薛儲劍身上的血止住之後,軍醫直呼是神蹟。
隨即,他們對剩下的金瘡藥進行了研究,不過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他一直都擔憂——
等軍醫研究出成果的時候,這場仗怕是都要打完了。
哪裏知道,裕昌居然獻上了藥方?
“當然是真的!”裕昌郡主高高昂起了下巴,語氣裏帶着得意的道,“要是陛下不相信的話,大可以召周夫人覲見!”
“藥方和金瘡藥都是從粥粥的手裏傳出來的。”
“粥粥?”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皇后挑了下眉,莫名覺得耳熟。
“娘娘,您不記得了?上次周夫人覲見時候穿的衣服就是粥粥做的。”裕昌郡主撒嬌的抱住了皇后的手臂,“當時您對粥粥做的衣裳誇讚有佳。”
“被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皇后微笑着,“之前聽周夫人說,粥粥不過就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
“聽粥粥說,這是她在鄉下遇上的一個隱士神醫給的。”裕昌郡主用手託着下巴,“粥粥將藥交給周夫人之後擔心會引來心懷叵測的人,思來想去,這才決定把藥方交給朝廷的。”
“陛下!”話音未落,似是想到了什麼的她轉頭纏上了皇帝,“這藥方可是有大作用的!一旦這種藥製成了,咱們的兵力損耗會減少很多。”
“到時候,那些小毛賊還不嚇得屁股尿流嗎?”
“陛下,您是不是應該給粥粥一點賞賜纔行啊?”
“給!”皇帝用手在大腿上拍了下,大聲的笑着,“朕先讓太醫院的人研究一下這方子!”
“若是效果真的跟用在薛將軍身上的一樣,朕賞她一個縣主的身份。”
“那不行!”裕昌郡主鼓着腮幫子,“陛下可不能將她下放出去!到時候裕昌就找不到人玩了。”
“到時候再說!”皇帝難得開懷大笑着,溫柔的看向了皇后:“芸兒,今夜就讓裕昌在這裏陪着你!”
“朕去太醫院盯着他們儘快將這種藥研製出來。”
話音未落,他興高采烈的朝外面走去了。
經過門口的時候,他的腳下磕絆了下,險些摔了。
“陛下,當心啊……”
總管太監尖銳着聲音的扶了上去。
“裕昌。”從門口收回了目光,皇后一把握住了裕昌郡主的手,“你跟那個叫粥粥的小姑娘很熟?都擔心她走了之後,沒有人陪你玩了?”
“陛下不在這裏,你好好跟本宮說說她的事?”
“好啊!”裕昌郡主滿口答應着,侃侃而談的就像是說書一般的道,“娘娘,我跟您說,這粥粥可是一個福星!”
“上次周夫人難產的時候,她去了就母子平安了……”
另外一邊的巷子裏,一片愁雲慘霧。
蘇大壯站在門口看着柴房的方向,時不時的嘆着氣。
小姚氏從房間裏出來,輕輕將一件衣服搭在他的肩上:“你一個人站在這裏做什麼?辭雨不是說上半夜,他在這裏守着嗎?
“現在有什麼時辰了?你趕緊去休息,一會好接辭雨的班。”
“我睡不着。”蘇大壯哭喪着臉的朝小姚氏看了一眼,唉聲嘆氣的道,“你說說,二武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他還欠着如意賭坊三百兩銀子呢!”
“到時候要是賭坊的人找上門……”
“三百兩銀子,粥粥的身上應該還是有的。”小姚氏看了他一眼,嚴肅着表情的道,“不過粥粥的銀子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這件事,你必須要跟蘇二武說清楚了!”
“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要是蘇二武食髓知味,真的把他們當成搖錢樹,那就糟糕了。
“我知道了。”蘇大壯點了點頭,唉聲嘆氣的自言自語着,“我們纔剛在京都站穩腳跟,本以爲可以過一段時間好日子,哪裏想到……”
他正自言自語嘀咕的時候,柴房裏發出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