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夏夫人瞪着眼睛,臉上的表情逐漸皸裂了。
鋒利的匕首在她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裕昌郡主勾脣笑着:“夏夫人,你和夏大人說好聽點叫和離,說難聽點就叫休棄!”
“你現在既無孃家可依,又無夫家可靠。”
她清凌凌的笑着,挑眉望向夏夫人的神色帶着挑釁:“你說本郡主敢不敢要了你的命?”
裕昌郡主身上的氣勢攝人。
夏夫人的喉嚨裏涌出絲絲腥甜,整個人都頹了下去。
“說吧,究竟是誰讓叫你對付粥粥的?”裕昌郡主冷冷看着她,“要是你實話實說,說不準我會讓粥粥饒你一條性命。”
如果粥粥一進京都就被人盯上了,她的身世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裕昌郡主的心裏正琢磨着的時候,夏夫人緩緩擡頭看了過去。
什麼叫讓粥粥饒了她一條性命?
難不成,粥粥的身世……
一直到現在,夏夫人總算是意識到了不對勁。
“郡主……”
她翕合着脣開口的時候,一支羽箭破空而出的射向了夏夫人,正中喉嚨。
她瞪着眼睛,緩緩倒在了地上,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郡主!”
意識到了不對勁,守在外面的侍衛連忙衝了進來。
看到眼前的一幕,幾個的目光一沉,臉上的表情頓時變了。
“郡主。”其中一個侍衛上去探了下鼻息,啞聲的道,“人已經斷氣了。”
“誰都不許將剛纔的事聲張出去!”倏地將手背到了身後,裕昌郡主冷厲着臉色的囑咐着,“一會夏春也在受邀的名單之列!”
“你們將屍體收斂好,到時候由她帶出府去。”
頓了下,她抿了下脣,又補充了一句:“給中宮遞帖子,一會本郡主要進宮面見皇后娘娘。”
“是。”
侍衛領命離開的時候,裕昌郡主深吸了一口氣,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此時,粥粥正站在圓形的垂花門下,一下一下的踢着石頭,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郡主。”聽到腳步聲,粥粥仰起頭看了一眼,“夏夫人怎麼突然沒有聲息了?”
聞言,裕昌郡主皺了下鼻子,語氣裏滿是嫌棄的道:“她太呱噪了,我命人將她的嘴捂起來了,免得一會擾了興致。”
“走吧,我帶你去花園裏逛逛。”裕昌郡主一把勾住了她的手臂,“花園裏的景色十年如一日,我看着覺得乏味!”
“就算讓人調整,他們也不過就是換換花的品種。”
“換湯不換藥,真是半點新意都沒有……”
裕昌郡主牢騷連連的說着,粥粥的臉上掛着笑,很是耐心的聽着……
花園的涼亭裏張燈結綵的,早就已經擺上了各色的點心。
裕昌郡主正跟粥粥說着話的時候,幾個被領進門的貴女朝粥粥行了一個禮,笑着轉頭看向了粥粥:“這位就是粥粥姑娘吧?”
“我娘前段時間在你那邊下了訂,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定做衣裳?”
現在再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臨出門的時候,家裏耳提面命的囑咐過,哪怕是放低了姿態,也一定要跟這個叫粥粥的小姑娘交好。
畢竟在京都之中,能顧被裕昌郡主帶着去見太子殿下的,可沒有幾個人。
要不是這位粥粥姑娘年紀太小,他們都要懷疑……
“自然是可以的。”提起生意上的事,粥粥立刻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她的臉上帶着笑,脆生生的道:“再過幾日,我們的鋪子就要開張了!到時候我去諸位府中遞帖子!”
“只要是先前登記過的,全都可以優先定做衣裳。”
這話一出,貴女頓時笑逐顏開了:“還能這樣?那實在是太好了?”
“粥粥,你打算將鋪子開在哪裏?”
傳聞他們一家之前都住在貧民窟。
那樣的地方,她們是不願意踏足的。
裕昌郡主混不吝的名聲早就已經在京都之中傳開了,自然不在意這些。
“就在綠陽綢緞莊的對面。”一下就聽出了弦外之意,粥粥笑盈盈的道,“諸位請放心,我們劃分出了專門招待貴客的小房間。”
粥粥正侃侃而談介紹着,裕昌郡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夏春。
遲疑了片刻,她緩緩走了上去,壓低了聲音的道:“你嫂子的屍首在我柴房之中,一會你領回去安葬吧。”
屍首?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夏春猛地擡眸看了一眼。
“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裕昌郡主往後倒退了一步,冰冷着神色的強調着,“你嫂子是被人一箭穿喉自殺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原本我是打算隨意裹一條草蓆扔到亂葬崗去的,不過她之前跟你哥感情也算是親厚,我想還是交給你們處置吧。”
這也算是賣了夏家一個人情。
“多謝裕昌郡主。”夏春嗤笑了一聲,複雜着神色的道,“我娘正打算給我哥張羅着再娶的事!”
“原本,我哥是寧死不從的,一會要是看到她的屍體,但願能想明白吧。”
將夏春的樣子看在眼裏,裕昌郡主的目光閃了閃。
左右環顧了下,她一把箍住了夏春的手,壓低了聲音的開口了:“你跟我過來,我有話同你說!”
繞到了假山後面,裕昌郡主將雙手環抱在胸前:“你嫂子牽扯進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裏,一旦查明說不定是欺君之罪!”
“要是你願意配合的話,本郡主可以在陛下和皇后娘娘的面前替你求情。”
欺君之罪?
腦袋裏轟隆的響了一聲,夏春的喉嚨一緊,膝蓋頓時軟了下去。
被嚇了一跳,裕昌郡主連忙伸手扶了一把:“你沒事吧?”
用力搖了搖頭,夏春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望向裕昌郡主的目光有些將信將疑的:“郡主,您……您說的都是真的?沒有誆騙我嗎?”
“要是你不相信,那就走着瞧吧!”
翻了一個白眼,裕昌郡主轉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