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大的宅子,只怕是半賣半送的吧?
昨天聽吳大人說,蘇辭軒政見的文章得到了陛下的賞識,她就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要是再不出手的話,吳菁菁就要脫離她的掌控。
前些年,她被擡爲平妻的時候,就暗自在心裏下定決心——
一定要把吳菁菁壓得死死的。
否則有朝一日,這個臭丫頭要是爬到她的頭頂上的話,當年的那些事……
想到這裏,吳夫人不由得眯起了眸子,冷聲的道:“從古至今,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菁菁,這門婚事是你爹親自定下的。”
“你若是現在反悔的話,還讓你爹如何在京都之中立足。”
吳夫人的這番話說得很是冠冕堂皇。
吳菁菁用雙手掩面,忍不住放聲的大哭了起來:“我究竟是不是爹的親生女兒?他不是要將我嫁給老頭子,就是嫁給缺胳膊斷腿的殘廢!”
“我吳菁菁究竟有哪裏比不上旁人?憑什麼要在婚事上低人一等?”
聞言,吳夫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隱祕的笑,嘴上卻還是勸着:“菁菁,你爹做出這樣的事一定是有自己考量的!”
“再說那也是京都之中的富庶人家,你嫁過去不會喫苦的。”
“既然這樣,吳夫人爲什麼不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嫁過去?”粥粥從裏面跑了出來,張開雙臂的護在了吳菁菁的面前,“我聽說您的女兒比菁菁姐姐少不了幾歲吧?”
“再說了,現在菁菁姐姐住在書院。”
“我再怎麼算,這門婚事應該也落不到她的身上吧!”
粥粥牙尖嘴利的反駁着。
吳夫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神裏帶着深深的怨毒。
之前要不是這個小丫頭的話,吳菁菁早就已經嫁出去了。
還真是冤家路窄,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居然又在這裏!
不行……
今天覺得不能讓這個臭丫頭在攪局了!
“這是老爺親自定下的,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吳夫人裝作模樣的嘆息了一聲,幽幽的道,“菁菁,你爹是什麼脾氣!你的心裏再清楚不過了。”
“之前家裏有事,你在書院這麼住着,我們也縱着你,不過……”話鋒一轉,她臉上的表情冷了下來,“今日我過來的時候,他可交代了——”
“要是你不回去的話,他只當你沒有這個女兒了!”
聞言,吳菁菁搖晃着身子的慘然一笑。
“我爹的心裏早就已經沒有我這個女兒了。”她用力捏着手指,苦笑着道,“吳夫人,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回去的!”
“其實……上次從府中搬出去的時候,我就當自己不是吳家的人了!”
這話一出,吳夫人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了。
“你……”
她猙獰着神色,脫口而出的喊出了聲。
“你什麼?”院長將雙手背在了身後,緩緩從臺階下走了下來,“就憑你們對菁菁做的那些事,我都不可能讓她回去的!”
“我已經給菁菁定下了婚約。”
吃了一個啞巴虧,吳夫人臉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讓她的親生女兒嫁給一個殘廢?
這……怎麼可能?
將吳夫人的樣子看在眼裏,院長的眼眸裏閃過了一抹冷意,厲聲的道:“來人!用大掃帚把這些人給我趕出去!”
院長夫人聞言,一改往日溫柔可人的形象。
她一把抄起了大掃帚,狠狠朝吳夫人的身上抽着:“全都給我滾出去!往後你們出現在這裏一次,我就打你們一次!聽清楚了沒有?”
吳夫人在幾個婆子的攙扶下,狼狽的逃竄着……
喧囂聲遠去的時候,院長長吁了一口氣。
盯着吳菁菁看了一會,他輕輕朝粥粥招了招手,啞聲的道:“粥粥,你大哥是我最看好的徒弟!”
“我的年紀大了,庇佑不了菁菁幾時了。”
“你大鍋臨走的時候,我問過他對於菁菁的想法……”
“我大鍋是喜歡菁菁姐姐的。”唯恐蘇辭安在院長的面前口不對心,粥粥連忙開口了,“我之前問大鍋的時候,他說要等考取功名之後再說這件事。”
聞言,院長捻着鬍子的笑了:“粥粥,回去之後跟你爹孃通個氣!”
“要是他們同意的話,我們擇一個良辰吉日把這件事定下來了!若是他們不同意的話,權當我沒有說過這番話。”
女方主動提及婚事,要是傳了出去,怕是要低人一等了。
但現在事急從權,也沒有其它的辦法了。
“院長爺爺,我爹孃怎麼可能不同意?”粥粥用手掩着脣,嗤嗤的笑着,一臉古靈精怪的道,“平白得了這麼好的一個媳婦,我爹孃怕是做夢都要笑醒了。”
即使隔着一段距離,吳菁菁也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俏臉一紅,她咬着脣,轉身朝裏面跑去了……
回了家,粥粥迫不及待的將這件事說了一遍並強調蘇辭安本來就有意,不過打算等考取功名之後再說了。
“辭安要是能早點定下來也好。”小喬氏坐在一旁,輕聲的道,“我這幾日出去的時候,聽別人說科考的時候,會有不少富庶人家榜下捉婿。”
“若是辭安被看上了,也不知道究竟被折騰到一戶什麼樣的人家。”
“吳小姐的樣貌和人品都沒得說,這要是定下來了,往後一定會好好孝順你們的。”
“我也知道。”小姚氏輕嘆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爲難,“粥粥,我的心裏是喜歡吳小姐的!”
“不過你也說了,吳家那邊……”
“娘,我明白您的意思。”粥粥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整個人半掛在她的身上,笑嘻嘻的道,“不過您不記得了?我跟您說大鍋得了陛下的賞識。”
“常言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吳大人的心裏就算再生氣,也不會對大鍋下手的。”
畢竟,吳家現在已經大不如前了。
他們要是再不夾緊尾巴做人,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你說誰是狗呢?”小姚氏輕輕在她的身上拍了下,嗔怪着道,“你這丫頭怎麼口不擇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