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勝知道這個‘雞販子’，一見是她就把人迎了進來。
“我媽回孃家去了，今天特意囑咐我在家等着你來送雞。”陳國勝笑道。
他們家六口人，四個都是喫商品糧的，每個月能掙不少錢和票，一週買一次雞對他們來說不算奢侈。
最開始只是他媳婦坐月子要喝雞湯，待吃了一次這雞，不僅他媳婦，全家都愛上了這雞。
那味道……真是隻有吃了的人才會明白！
“最近有鴨子嗎？”陳國勝又問。
他想起來之前買過的那隻鴨子，他當天就做成了烤鴨，那味道真是讓人吃了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了。
趙婉清：“最近沒有鴨子，等過幾個月我再進點兒鴨子……”
三人正說着話，陳國勝的媳婦帶着兒子回來了。
陳國勝的媳婦是在棉紡廠上班，雖然只是最低端的技術工人，但每個月也有二十多塊錢。
趙婉清看了眼那個活潑好動的大兒子，把綠豆糕掏出來給了他一塊。
待送走了趙婉清和林紹華，陳國勝纔看到大兒子捏着一塊綠綠的糕點。
“這啥？”他走過去問道。
他兒子以爲他是來搶糕點的，連忙把一整塊綠豆糕都塞進了嘴裏，吧唧吧唧嚼完了，“好喫！”
陳國勝就是國營飯店的掌廚，雖然主要做紅案，但白案也會一點。
聽自家小祖宗說這糕點好喫，當即好奇心大起。
他抓住小祖宗的手指，舔了舔上面殘留的綠豆糕，“綠豆？”
“不對……是綠豆沙……這是怎麼做的……”
……
兩人送完雞，趙婉清就帶着林紹華來了真正的黑市。
第一次賣綠豆糕，她便沒有準備那麼多，只用小木屜子裝了一層。
兩人進了巷子，林紹華提着小木屜子，趙婉清跟着他在巷子裏走走停停。沒一會兒，就有人上來問了。
這是個年輕的女人，頭上也圍着頭巾，“你們這兒有啥？”
“糕點”
女人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道：“給我看看”
趙婉清便把事先準備好的小塊兒綠豆糕拿出來給她試喫，這一嘗，本來還猶豫的女人立馬就買了一斤。
來之前趙婉清就仔細琢磨過關於定價的問題，現在的糖是很貴的，要近八毛錢一斤，還要票。雖然她做的綠豆糕不需要加太多糖，但定價也不能太低。
按照她7毛錢一斤的價格，帶來的幾斤綠豆糕很快就被掃蕩一空。
綠豆糕這項收入雖然比不上賣靈雞靈鴨，但這卻是她第一次脫離了空間的幫助下獨立掙得的錢。
依賴空間，她精力有限，規模一定是有限度的。但拋除掉空間，只依靠她這門手藝，那她就可以放開了發展了。
以後或是請人，或是培養別人，都能將規模擴大開來。
回家的路上，林紹華一直牽着趙婉清的手，趙婉清剛開始還掙了下，“大路上這樣不太好……”
“沒事，這路上人少”
他們回去走的是村道，來往的人的確很少，就算有人，也多是村裏的熟人。
“你那進貨的渠道確定安全嗎？”林紹華看她。
趙婉清點頭，道：“安全着呢”
林紹華默了默，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再安全的渠道也有風險，你多留心些，遇到情況不對的時候立馬收手，聽到了嗎？”
趙婉清：“嗯，我知道”
兩人回了家，林母正在擺飯，林紹華看着幼弟手上的綠豆糕，又看了看幼弟的臉，道：“紹思都喫胖了”
林母笑呵呵道：“可不該胖嗎？他嫂子成天做好喫的，又是糕點又是肉的，我都覺得我胖了！”
一家人吃了飯，林母主動把洗碗的活兒攬過去，給兒子和兒媳婦多點兒相處的時間。
天氣已經漸漸入了夏，趙婉清每天中午必然是要睡上一兩個小時。
林紹華陪着她，兩人躺着睡了一個足足的午覺。
等趙婉清醒了時，發現自己的上衣被解開了，林紹華正貼着她凸起的肚子輕輕親吻。
濡溼的觸感劃過肚皮，溫柔又細密……
“孩子乖不乖？”他低啞的聲音響起。
趙婉清吞了口口水，啞聲回道：“乖啊，不吵不鬧……”
雖然她以前沒有懷過孕，但沒喫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嗎？電視上演的那些孕吐啊，食慾不振啊，失眠啊……她都沒有。
相反，她能喫能睡，還喫嘛嘛香。
偶爾她喫飽了，孩子也會在肚子裏舒服的翻個身，就像他也跟着喫飽了似的。
趙婉清摸了摸肚皮，問道：“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她沒有那種重男輕女的觀念，但是這個時代的人卻依舊有這種觀念。
“我先跟你說清楚，我不是重男輕女的人，你也不能這樣，就算這是個閨女，也要好好疼她！”
林紹華詫異的望着她，道：“生男生女不一樣？反正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他又親了下她的肚皮，起身出去上工了。
趁着林紹華在家，趙婉清又做了幾鍋綠豆糕，準備明天和他一起帶去黑市上賣。
林母看到她做了這麼多綠豆糕，自然奇怪，一問才知道兒子和兒媳婦不僅去黑市還要去黑市上投機倒把！
林母惴惴不安，趙婉清見她這樣也不多勸。晚上林紹華下工回來，她把他拉到一邊道：“媽那邊你來搞定。”
誰的媽誰負責。
她婆婆膽子小，她勸過一次不頂用，那就沒辦法了。
林紹華把林母拉到房間裏不知說了什麼，一直到喫晚飯時纔出來。出來時，林母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了，但看着趙婉清和林紹華的目光裏仍然帶着擔憂。
就連晚飯夾塊兒肉都滿臉痛色……
趙婉清看了看一臉平靜的林紹華，心道還是得親兒子上陣，這不一下子就搞定了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