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條件明顯是變好了,所以,不得不防着有些人在這特殊時期打他們的主意。
趙大弟聽了,頓時恍然大悟,趕忙去外面把趙二弟找了回來。
父子四人拿鋤頭的拿鋤頭,扛扁擔的扛扁擔,也來了大隊長家門口和大家一起討說法來了。
“你們咋也來了?你們家還缺糧食喫?”
看到他們來了,有村民就湊了過來。
趙父一聽這話,立馬把鋤頭往地上一磕,大聲嚷嚷道:“那可不咋滴!今年就發下來一半的糧食,這麼點兒東西都撐不到過年!上面要是不給我家發救濟糧,我們就全到縣裏要飯去!”
趙二弟把肚子一捂,痛苦道:“早上家裏喫的就是菜糊糊,我這肚子都餓空了……”
趙小弟把臉也肅了起來,道:“家裏這麼困難,今年秋天……我就不去念書了!”
趙大弟看着自己爸和兄弟瞬間變臉,整個人都愣住了,愣了半天也沒說出啥來,只好把臉苦着。
這四人的話一出,衆人都是半信半疑的。
但是人家全家都來跟着要救濟糧了,那家裏的日子應該也好不到哪裏去吧?
本來還存了要上趙父家借糧食借錢的人家,當即就把這個念頭又壓了回去,打算回去再仔細思量思量……
黃土村的人在大隊長家門口鬧了半天,大隊長無可奈何,最後只好往公社跑了一趟,打算申報要點兒救濟糧。
可今年各個大隊情況都不好,要救濟糧了遠遠不止黃土村,就算上面真的調了救濟糧過來,平均分到每個生產隊的分量也很有限。
趙父帶着三個兒子回了家,立馬就把門拴上了,還把大兒子留下來看門,自己帶着二兒子和三兒子進屋商量。
趙二弟先回了趟自己屋,找蘇勝男要了他們存的錢,然後纔回到堂屋。
“我都想好了,咱家的糧食是肯定不夠喫的,就先拿這錢去縣裏買點兒。”
他手還沒伸出來,就被趙父一瞪,道:“自己那點兒錢自己收着,糧食的事兒家裏想辦法!”
糧食肯定是要買的,買了也是家裏所有人都要喫的,所以趙父直接讓趙母拿了錢出來,然後交代三個兒子去縣裏買。
第二天,三人拿着錢出了門。
走到水屯村時,趙二弟想着既然要買糧食,也要去給二姐提個醒兒,三人便又轉去了水屯村。
趙婉清聽了他們說這事,當即就搖了搖頭,道:“別去了,我昨天才從縣裏回來,聽說縣裏的糧食已經漲價了,就這還好多人家在排隊等呢,你們去了肯定買不到。”
知道縣裏的糧食漲價了,還很難買到,三人頓時都有些慌了。
之前他們不慌,是因爲他們知道他們家是有些錢的,既然有錢,就能買到糧食。
“你們跟我進來。”趙婉清看了三個弟弟一眼,帶着他們進了她的臥室。
臥室後面,是一個小儲藏間,裏面堆了不少糧食。大米、麪粉、玉米、高粱,應有盡有。
除了今年生產隊新分的,還有一半是去年的。
趙婉清把各樣的糧食都拎了兩大袋子出來,放到三個弟弟面前,道:“這些先勻給你們,你們今天晚上天黑了再來挑回去,別讓人發現了。”
趙大弟看到這麼多糧食,頓時就驚了,“二……二姐,這也太多了……”
趙二弟也覺得不妥,道:“二姐,你給了我們,你家裏咋辦?”
趙婉清指了指剩下的,挑眉道:“我家留這麼多還不夠喫?別操我家的心了。”
她給的這些,只佔她家存糧的四分之一還不到。她家人口少,喫的也少,自然是跟孃家沒法兒比。
再說了,這些糧食也只是林家三房的存糧,她趙婉清空間裏還有不少自己的存糧呢!
幾年前,她空間的培植區開始解鎖基礎糧食作物時,趙婉清就開始種糧食了。
攢了這麼些年,她空間裏也攢下了不少糧食,除了糧食還有很多肉類和水果。
本來她是打算留到開放後開店賣的,現在需要救急,她先拿出來一些自家喫也不是不可以。
總之就是一句話,她趙婉清————不缺糧食!
兄弟三人說不過趙婉清,只好應下了。
待晚上時,三人摸黑來了林家三房,勉強把這些糧食都扛了回去。
送糧食救急這事,趙婉清提前告訴過家裏人,她保證留下了足夠自家喫的口糧,家裏人都不太擔心。
林母幫着收拾完糧食,剛準備鎖門就看到儲藏室門把上掛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布兜。
“咦,這是啥?”林母拿了下來。
趙婉清湊過來,打開一看,竟然全是錢!
裏面還留了一張字條————
‘二姐,錢務必收下,不然明天就把糧食挑回來。’
林母數了數錢,驚道:“這錢給多了,這些糧食哪裏值得上這麼多錢……”
昏暗的火把下,趙婉清盯着字條上的字,突然覺得眼眶發熱。
她把錢接過來也數了數,默了半晌,道:“收下吧。”
來到這裏的第8個年頭,趙婉清再一次被家人的溫暖觸動到了。
這天晚上,她躺在自己丈夫的懷裏,旁邊貼着一小團暖呼呼的——是熟睡的湯圓。
她又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恍若隔世……
在那裏,她孤身一人。
在這裏,她有家有愛有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