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姐咋受傷了?範衛城咋又在這兒?
槽點太多,趙婉清都沒問,直接奔去了最近的醫院。
待她到了醫院,就看到了範衛城親自給她大姐塗藥……
“疼不疼?”男人一邊輕輕的塗,一邊低頭朝她手吹氣。
平時看起來威風八面的男人,此時卻彷彿一隻溫柔的小狗狗,小心翼翼的對待着主人……
趙婉清晃了晃腦袋,把她腦中這可怕的想法清除了出去。
“咳咳。”趙婉清走了進去,眼睛在兩人身上不斷切換。
趙大姐看到自己二妹來了,霎時臉就紅了,把手也縮了回去。
範衛城被趙婉清那審視的目光看着,也朝一旁挪了挪。
“大姐,你的手還好吧?”趙婉清關切道。
趙大姐笑道:“沒事,就是在地上擦掉塊兒皮,範同志好心,非要送我來醫院……”
好心的範同志:“……”
這天回去,趙婉清把趙母揪到一邊問道:“媽,我大姐和那個姓範的咋回事兒啊?今天咋就這麼巧呢?”
趙母一臉老神在在,道:“還能咋回事?你等着瞧吧,最遲後年,你大姐的終身大事肯定能解決!”
趙婉清:“……”
……
房珊的手術方案定了下來,期間趙婉清全程都關注着,還在適當的給出了她的建議。
這次手術是朱教授主刀,一助依舊是上次那個博士生學長,趙婉清則作爲實習生在一旁看着。
打過麻醉後,朱教授便示意一助開始。
首先是取皮,植皮手術大多是從自體採集皮膚,再移植到患處。
房珊的取皮處選擇在小腿後側,在朱教授和一助的熟練操作下,第一塊需要移植的皮膚取好,接下來是第二塊、第三塊……
由於房珊燙傷的面積比較大,所以取皮要花的時間就比旁人要多。
取皮完畢後,朱教授突然出聲:“趙婉清,換你來。”
在一旁勤懇記錄的趙婉清:“……是。”
一助放下工具,將位置讓給趙婉清,顯然他之前就被老師告知過。
除了朱教授和一助,手術室內其他人都是滿臉懵逼,直懵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繼續做自己的事,但心裏依舊是掩藏不住的震驚。
雖然之前朱教授就幾次三番在衆人面前誇獎過趙婉清這個小學妹,而且趙婉清的種種表現也的確當得上一句‘天才’。
但……實習不到半個月就讓上手做手術?
是老師太偏心,還是老師對小學妹的水平太自信?
一時間,大家的心情都很有些複雜。
趙婉清換到一助的位置,重新消毒了工具,便全身心的投入到輔助老師手術的角色內,再無心思關心外界……
手術室外,房師傅和房夫人也在苦苦等待。
不知等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朱教授帶着其他學生從裏面走了出來。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房師傅第一個撲上來,一臉焦急的問道。
朱教授:“手術很成功,後續的情況還需要留院觀察。”
房師傅聽了他的話,又看到趙婉清那微笑的眼睛,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趙婉清看着這場面,心中感慨萬千。
離開的時候,朱教授似乎看出了她情緒的異樣,問道:“你剛剛做的很好,怎麼看着卻不太高興?”
趙婉清抿嘴,“其實,我覺得本可以更好……”
“像房珊這種燙傷後植皮手術,若是在剛燙傷時就及時救治,做出來的效果肯定比現在更好……只是一個燙傷而已,帶給一個家庭卻像是毀滅一般……”
朱教授聽她話裏滿是惋惜,眼角不禁跳了跳。
“你覺得……燙傷植皮手術是低難度?”朱教授問。
趙婉清嘴比腦子快,“當然……”
說完,她就發現朱教授一雙眼盯着她審視。
她突然就想把自己這張嘴縫上。
前世,植皮手術在整形外科裏的確算不上什麼高難度,畢竟還有各種削骨、隆鼻等高難度手術。
可在這裏,植皮手術就是整形外科裏最常見的手術,雖然也說不上是高難度,但絕對算不上是低難度。
朱教授看了她一會兒,笑道:“的確,跟你之前發表的那篇自體軟骨組織應用到鼻綜合的手術來比,一個小小的植皮又算的了什麼?”
朱教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眼裏的光芒異常閃耀,“趙婉清,老師期待着你有一天真的能做出這個手術!”
趙婉清被恩師讚許的目光看着,心裏燃起了一股鬥志。
這次,她沒有再說話。
心裏,她卻在大聲吶喊:老師,終有一天會實現的!
房珊的手術的確很成功,術後恢復的也不錯,除了移植邊緣留下疤痕,其他地方都慢慢恢復如常。
趙婉清每天來醫院實習都會來看房珊,房珊一天天照着鏡子,臉上的笑也多了起來。
房師傅和房夫人看着女兒微笑的樣子,每每都忍不住流下眼淚。
隨着房珊的臉逐漸變好,川渝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
房師傅拿着川渝老家親戚寄來的信,讀着讀着就哭了出來。
原來,隨着上面派人巡察,川渝地區的官場迎來了一場小地震,被捲進去的大小領導不少。
其中,就有之前房珊工作的那個工廠領導。
一樁樁案件徹查,一個個真相浮出水面。
工廠領導因爲貪污工廠購置機器的款項,導致工廠員工受傷,如今已經進去了。
房珊沒等來道歉,卻等來了真相和賠償。
賠償款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給了八百塊,隨着信一起寄來。
一家人看了信,又看了八百塊錢,心中壓抑了幾年的不平終是消散了……
趙婉清知道房家人得到賠償的消息時,也是忍不住喜了半天。
林紹華捏捏她的臉,“就這麼高興?”
趙婉清大聲道:“當然!這種貪官污吏終受懲罰的故事聽着最爽了!”
林紹華笑笑,什麼也沒說。
世界不是全白的,但也絕不是烏黑一片。
這一刻的林紹華從妻子的臉上似乎也領悟到了仕途的另一番意義————
什麼最美好?
太平盛世最美好。
他們的存在,除了爲太平盛世奮鬥,也是爲了守護人民臉上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