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潘淑珍丟了工作,在京城的朋友圈名聲盡毀,連在老家的名聲也徹底臭了。
老家的父母親戚因爲女兒的醜事在當地被唾罵,當即就託人打了電話來,跟潘淑珍斷了關係。
沒了工作,沒了朋友,也沒了親人。
潘淑珍之前住的房子也被單位收回了,她提着包裹出來,跟一個流浪漢沒什麼區別。
走投無路,潘淑珍便想起了以前上學時的朋友蔣學秀,只好來找她幫忙。
蔣學秀聽完她的話,臉色並沒有多少變化。
她和潘淑珍以前都是軍藝的,兩人和現在的音樂學院院長唐莉是同一屆。
當年唐莉在學校是校花,佔盡了這一屆學生的風頭。
蔣學秀從那時起就很討厭唐莉這個人,她們家世相近,業務水平也差不多,但就是唐莉比她長得中看了些,就讓她們的境遇差了這麼多。
如今,蔣學秀在唐莉手下任職,心裏對她依舊是不服氣的。
她擡頭打量着面前這個老同學,想起以前潘淑珍在學校當她的小跟班兒時經常捧着她……也算是有幾分盡心。
可這點子情分絲毫抵不上范家的權勢威壓。
她犯不着爲了潘淑珍去得罪范家……
“你手裏沒錢?我先借給你一些,你先找個地方住下來……”蔣學秀打算給點錢打發她。
潘淑珍被她三言兩語就打發了,她拿了蔣學秀的錢,也不敢再多祈求什麼。
蔣學秀送她出去,正好就看到校門口站着的趙小弟和趙婉清。
蔣學秀看到趙小弟,臉色垮了垮。
“學秀,就是她!那個女人就是範衛城他相好的妹妹!”潘淑珍隔着老遠都認出了趙婉清。
不是她視力好,而是那天趙婉清真是太厲害了,讓潘淑珍印象深刻。
蔣學秀聞言,皺了皺眉,“範衛城那個相好的叫啥?”
潘淑珍倒是不清楚趙大姐的名字,只道:“我只知道她姓趙……”
“行了,你先回去吧。”蔣學秀面色沉沉的將潘淑珍打發了,自己回了辦公室。
另一邊,趙婉清被趙小弟送到門口,自己坐車先走了,根本沒看到潘淑珍。
回去的路上,趙婉清順路去陳記看看。
沒想到範衛城竟然也在。
範衛城回來後,先處置了潘淑珍這個禍害,然後立馬準備了東西上門來跟趙家人賠禮道歉。
這一回,趙父趙母卻是沒讓他直接見到趙大姐,而是將他攔住。
面對未來岳父岳母的盤問,範衛城準備的也很充分。
他掏出離婚證給趙父趙母看過,兩位老人這才相信了他的確是離異的身份。
範衛城又將自己前一段婚姻的起始和結束都和盤托出,趙父趙母聽了也忍不住替他生氣。
趙母想起那個老是來喫點心的沉默小男孩兒,咬牙道:“她一個當孃的咋這麼狠心?!自己偷男人被兒子看到了,竟然還下狠手打孩子!”
範衛城見二老的態度都發生了轉變,又趁熱打鐵將自己整治潘淑珍的事業說了。
聞言,剛纔還憤憤的趙父趙母彷彿看了爽文一般,立馬就爽到了!
爽了一刻,趙父趙母突然回過神來,看向範衛城的眼神也有些謹慎……
這個範衛城不是說只是個當兵的嗎?
當兵的竟然能動用這麼多關係人脈?
真是……怎麼看怎麼不普通啊……
趙婉清來時,趙父趙母正在審視範衛城。
趙婉清知道事情始末,也加入了審視的行列。
“範同志,你家到底是做什麼的?”趙婉清問道。
跟她大姐談對象,家裏情況總得交代清楚吧。
範衛城輕咳了兩聲,淡淡道:“革命家庭,根正苗紅。”
趙婉清趙父趙母:“……”
好像是他們高攀了。
範衛城:“家父家母前幾年已經去世,兄長目前在京城任職,兄長家的侄女————”
說着,他看了趙婉清一眼。
趙婉清:?
範衛城:“侄女現也在北大讀書。”
他又掏出自己的證件,三人接過來一看……
上面的職務差點兒閃瞎了他們的眼睛。
趙婉清趙父趙母都沉默了。
不是高攀了,是嚴重高攀。
在趙父趙母兩個農民眼裏,當官的就已經和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更何況還是在京城當官!
再加上範衛城先前那句‘革命家庭’,趙父趙母此刻心裏只有一個想法————
齊大非偶。
趙父:“咳咳,這個處對象啊還是要慎重……”
趙母附和:“是啊,小范啊,你看你們家條件這麼好……就算二婚也能找個……”
嫁進豪門大族是好,但並不是所有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女兒嫁進這種家庭。
外人只看到表面的光鮮,卻不知身在其中要受的苦楚……
華國自古就有言,朱們對朱門,竹門對竹門。
門當戶對,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趙婉清扯了爸媽一把,給兩人使了下眼色,便對範衛城道:“我大姐在屋裏,你有什麼話進去跟她說吧。”
範衛城感激的看了未來小姨子一眼,然後立馬起身進了屋。
“你扯我幹啥?”趙母皺眉看着趙婉清。
趙婉清看看趙父,又看看趙母,便道:“我知道爸媽想給大姐找個門當戶對的。”
“可這事歸根結底還得看大姐自己的意思,他倆若是真心相愛,門戶之見自然可以克服……”
趙婉清從今天範衛城的舉動就看出來了,這是個有主見且有本事的男人,大姐跟她在一起吃不了虧。
更何況他家裏父母都去世了,大姐嫁過去連最難搞的婆媳難題都沒有了。
趙婉清覺得,這可能是大姐人生中所能遇到的最好的一樁婚姻了。
只因爲門戶之見而放棄,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