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斯不解的看了看趙婉清手上的文件袋,又看了看自己的,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奪過文件袋,打開看了裏面的文件,確定了這的確是自己的文件,“謝謝。”
他將兩個文件袋調換,繼續大口乾飯。
光看他現在這副樣子,哪裏能想的出來這是個剛和人吵完架的人呢?
趙婉清想到他剛纔臉上似有若無的淚水,心道,這或許就是用食物來發泄悲傷吧!
她點了一份餐,坐到了彭斯旁邊,開口道:“我看了你的項目,你是想研究美容針劑吧?”
大快朵頤的彭斯頓時停了下來,眯眼審視着趙婉清,半晌,他嘲諷的笑:“呵,我說怎麼還有這麼巧的事?原來你是艾伯特派來的?”
彭斯放下叉子,雙手抱在胸前做防禦狀,臉上更是寫滿了冷漠:“艾伯特剛纔不是對我的項目不屑一顧嗎?怎麼?難道那都是他裝的?爲的只是能狠狠的羞辱我一頓,然後再像施捨狗一樣給予我一絲幫助是嗎!”
說到最後,彭斯的神情近乎猙獰,咆哮的聲音差點兒震聾了趙婉清的耳朵。
趙婉清忍耐的揉了揉耳朵,“彭斯先生,我知道你現在很激動,但請你先別激動。”
不,她又要收回剛纔的想法。
彭斯和艾伯特真是一點兒也不像!
艾伯特纔不會像彭斯一樣河東獅吼啊!
彭斯就差張牙舞爪了,“我怎麼能不激動,這是我的心血,我付出--”
趙婉清雙手鉗住彭斯的兩條粗胳膊,一把就將要發病的彭斯按在了座椅上,“正因爲你付出了很多,所以你值得一個好的投資人。而我,溫妮·趙,就是這個投資人!”
前一秒還很癲狂的彭斯此時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強壯胳膊上那細嫩的小手,想要悄悄掙脫她的鉗制,卻發現自己一動都不能動。
彭斯擡眼望着趙婉清,一雙眼睛猶如流浪的狗狗,警惕又可憐:“你……說的是真的?”
趙婉清見他老實了,這才放開他,坐回自己的座位。
彭斯悄悄的吸了口氣,擡手摸了摸疑似受傷的胳膊。
華國人果然都會武功!
連女人都會!
“真的。說實話,在看到你的項目計劃書之前,其實我就已經對美容針劑這一塊感興趣了。未來的美容行業必定少不了醫療領域的支撐,將醫療科技融入到美容行業,才能實現美容行業新的突破。”
趙婉清的話,讓本來有些不相信的彭斯瞬間亮起了眼眸,一副找到好知己的模樣。
對於他的反應,趙婉清自是很滿意的,但她面上不動聲色,拿起他的項目書道:“你目前研發的幾款美容針劑我都大致看了,肉毒桿菌針的配比還是很合理的,這個方向沒有錯。”
“但是這個玻尿酸針,我覺得還有改進的空間……”
彭斯是個容易激動的人,但卻也不是個完全聽不進別人意見的人。
尤其是剛纔趙婉清已經對他的另一項研究做出了評價,讓他心裏一下子就認準了趙婉清的專業性。
既然大家都是專業的人,聽一聽別人的觀點當然是很有必要的。
他眼裏閃着一團亮光,急忙道:“有什麼不妥嗎?你請說。”
“玻尿酸作爲一種短效填充材料是沒問題的,但要是作爲美容針劑,最好是復配上谷胱甘肽、維生素C、E、肉毒素……”
趙婉清回想着前世自己瞭解的知識,將復配水光針的成分都寫了下來。
具體的配比她自然是記不了那麼清楚了,但給出成分,也能在很大程度上引導彭斯接下來的研究和實驗。
光看彭斯能做出其他美容針劑,就知道他能力絕對不凡。
有了趙婉清的點撥,憑着彭斯的能力,做出配比完全沒有問題。
兩人在窗邊說了很久,說到興奮處,彭斯差點兒又要手舞足蹈起來。
結果……自然是被趙婉清再次鎮壓。
胳膊再次疑似受傷的彭斯:(?_?)
確信無疑了,這就是真實存在的華國功夫!
“所以說,美容針劑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挑戰在於醫美機器的製造是嗎?”彭斯摸着下巴道。
他已經被趙婉清灌輸了一肚子的先進觀念,如今也打開了自己的研究視野。
對於趙婉清提出的機器輔助的觀點,彭斯就算是沒有實踐也很認同。
原因無他,重要的是安全有效啊!
趙婉清點頭:“沒錯,不過,依照現在的技術水平,恐怕離開發出這些機器還有很長一段的路要走啊……”
這下,輪到彭斯來安慰趙婉清了。
他擡起手準備拍在趙婉清的背上,手落下時猛然頓住,最後高高擡起,輕輕落在趙婉清的背上,道:“這個我可以去試試,我在MIT上學時輔修過機械製造。”
雖然當時只是隨便輔修混滿學分,但是彭斯還是混到了幾個機械專業的大佬朋友。
他轉着眼珠子想,要是這條研究道路可行,他一定要把這幾個大佬給拉上賊,不,通往成功的大船!
趙婉清則是從他的話裏嗅到了另一個華點:“你是MIT畢業的?”
MIT,就是大名鼎鼎的麻省理工學院,常年在us大學排行榜上和哈佛大學打得不可開交。
彭斯看她懷疑的眼神,頓時覺得受到了羞辱,面紅耳赤道:“當然,想當年我可是我們學院最優秀的畢業生……之一。”
趙婉清摸了摸鼻子,訕訕道:“氣質的確不太像……”
揭過這一茬,彭斯讓服務員上了幾瓶酒,“爲了我們的今天的相遇,必須要喝酒慶祝一下!”
他給趙婉清倒了半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滿杯,“你酒量不好吧?那就少喝點。”
趙婉清:“你酒量好?”
彭斯拍胸脯:“MIT第一酒王!”
半個小時後,趙婉清推了推趴在桌上醉得像死豬一樣的男人:“喂,MIT酒王?該回家了!”
“回家?我不回家!我沒有家……”彭斯醉的一塌糊塗,連舌頭都捋不清了。
趙婉清聽了半晌才聽清他說的是什麼,無奈的嘆了口氣。
剛纔彭斯越喝越醉時,對着趙婉清傾吐了許多心裏話……
原來,彭斯的媽媽在他小時候因爲車禍去世了,然而就在出事那天,艾伯特還在忙碌着手術,連來見妻子最後一面的時間都空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