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同行的只有三人了,黃瑞的留學生活已經結束了,之後一年時間裏,就剩下宋媛和陳維陪着她了。
黃瑞走了,趙婉清的合租生活也結束了,以後就是她一個人住一個套間了,當然,每個月的房租也全部都要她來出了。
好在趙婉清有點兒家底子,再加上去年獲得了學院的獎學金以及國家補貼的一些生活費,不然這美國的留學生活真會過得艱難。
賓大對於留學生同樣設置了獎學金,但是獎學金的金額就沒有那麼可觀了。
只能說是象徵性的獎勵吧。
趙婉清去年一學年的成績很不錯,輕而易舉的就在同屆所有學生中拿到了第一名,毫無疑問的摘得了一等獎學金。
她取的成績讓同學們都羨慕又崇拜,但趙婉清本人卻並未就此滿足。
想想不久前的學院畢業典禮上露西那風采奕奕的講話,趙婉清心中又燃起了奮鬥的火苗。
博士二年級的生活緊張又充實,趙婉清每天學校醫院兩點一線的奔波,不知不覺中,這一年就過去了大半……
1982年4月,美國紐約。
曼哈頓的一棟隱祕卻豪華的別墅門口,身穿嶄新小禮服的蔣雪最後理了理自己的妝發,確定自己現在無比光鮮亮麗後,才邁着優雅的步伐走到入口處。
“女士,請出示您的邀請函。”門口的保衛照例檢查。
蔣雪眼皮一跳,下意識按了按手上挎着的小包包,矜持的笑道:“我是史密斯太太親自邀請的--”
還沒等她說完,保衛就打斷:“抱歉,無論您是誰邀請的貴客,也請出示邀請函,謝謝。”
保衛一臉公事公辦的態度,顯然對於這種沒有邀請函、想要憑藉套近乎進去的方式屢見不鮮。
上流社會嘛,總是像鮮花一樣吸引人,多少人爲了得到一個機會而擠得頭破血流。
眼前這個口語生疏的亞洲女人長得倒是很漂亮……大概率就是那種妄想混進上流宴會攀龍附鳳的女人。
蔣雪臉上完美的笑容被保衛的話刺的裂開一道縫,她僵硬的笑笑,伸出手作勢要從包包裏拿出邀請函。
就在這時,一輛銀色的轎車疾馳而來,猛地一下子在蔣雪身邊停下。
“啊!”蔣雪往旁邊急的一蹦。
車門打開,駕駛座下來一個面容儒雅的中年白人男性。
“女士你沒事吧,剛纔都怪我停車太着急了。”男人禮貌的上來問詢。
蔣雪把卡在嗓子眼的髒話生生嚥了下去,“沒關係的,我躲開了呢。”
男人的氣質卓越,讓蔣雪心中一動。
他能把她帶進去嗎?
蔣雪眼睛一亮,正要張口攀談,車子的副駕駛上就下來了另一個人……一個女人。
蔣雪的目光順着看過去,然後,眉頭瞬間緊皺。
一個華國的女人。
還是熟人。
“彭斯,是這棟別墅嗎?可別再找錯地方了。”趙婉清摘掉墨鏡,四下看了起來。
彭斯也不確定的撓起了頭:“是吧?”
趙婉清應聲回頭,眉梢微挑,卻是沒有說話。
彭斯看看兩人,驚訝道:“咦,你們認識啊……”
趙婉清重新戴上墨鏡,提起包包往入口處走去。
彭斯見狀感覺有哪裏不對,趕緊跟上趙婉清的步伐。
“先生女士,請出示邀請函。”保衛面無表情的審查。
趙婉清擺擺手,彭斯立馬上前一步。
他的手在公文包裏掏了半天,臉上的神情也逐漸古怪了起來。
趙婉清:“你不會忘了帶吧?”
彭斯臉漲的通紅,“走得太急了……好像忘了拿……”
他都三十多歲的人了,竟然還能幹得出三歲小孩兒忘帶東西的事兒。
真是有些丟人呢!
保衛一聽,立刻道:“沒有邀請函不能入內,抱歉了兩位。”
他的視線再次掃了一眼這二人,男人穿着中規中矩的西裝,但是舉手投足間的氣質十分出衆,看着應該是個出身優越的。
女人嘛……又是一個亞洲女人。
不過這個和剛纔那個完全不同。
這個亞洲女人穿着純白的西服套裝,西裝的料子一看就很貴的樣子,剪裁更是有度。
大波浪的頭髮披散下來,墨鏡紅脣,行走間風情萬種。
雖然一點兒肉沒漏,但凹凸有致的身材難以遮掩。
不像剛纔那個,穿的倒是挺暴露,可那身材愣是一點兒料都沒有。
都說穿衣識人,做保衛這行的更是深諳這個道理。
別看眼前這兩個人穿的低調,可那身份絕對比剛纔女人要高貴呢!
“兩位若是來不及回去拿邀請函,可以告知我邀請人,這邊確認之後就會放行。”保衛提醒道。
既然感覺出來了這兩人身份不凡,他自然不會傻到去得罪他們。
淺淺的放下水總是可以的。
彭斯立刻道:“我們是受凱利邀請而來,你可以覈實一下。”
“喂!憑什麼他們可以這樣?”蔣雪被保衛的區別對待給激怒了,氣沖沖的過來理論。
“你剛纔怎麼跟我說的?沒有邀請函一概不許入內!現在大家都沒有,那就一起在外面等着!”蔣雪指着趙婉清和彭斯,滿臉的不服氣。
保衛無奈,只好再次跟蔣雪也確認了她的邀請人。
“史密斯太太,你們跟她覈實的時候一定要跟她說清楚。”蔣雪再三囑咐保衛,然後才站到了趙婉清兩人的對面,三人一起等待進入。
覈實身份需要一段時間,蔣雪忍不住上下打量趙婉清。
“哼,知道這裏面是幹什麼的嗎?”蔣雪趾高氣昂的看向趙婉清,“別是從哪裏道聽途說之後想冒名混進去吧?”
蔣雪自認爲,憑着趙婉清這身份,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來參加這種上流聚會的。
就她自己這麼卓越的出身,到了美國還不是比這裏的名媛們矮了一頭?
若不是她費盡心思結交,今天怕是也難來到這個聚會--儘管她根本沒拿到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