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進看着跟做賊一樣的衛不疑打趣道:
“舅舅賊眉鼠眼的幹啥呢?”
兩人關係自小就不錯,太過於生疏反而不好。
衛不疑看着周圍沒人,這纔沒好氣的道:
“你不是要死了嗎?我看你壯的像頭牛呢。”
面色紅潤,走路蒼勁有力,下盤還是那樣的穩當,這是將死之人該有的樣子嗎?
再加上剛剛劉進調侃的語氣衛不疑放下來了一百八十個心,這小子一點事兒都沒有。
只是進宮的事兒還是無比的詭異,大半夜的爺倆不在家睡覺跑到未央宮見皇帝,要是碰到個多疑的皇帝,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但是恰巧的是,現在的漢武帝就是這樣的多疑,英明神武雄才大略那是曾經的漢武帝,現在的漢武帝完全已經沉浸於有人要害我的死循環之中了。
不然也不可能被江充這樣的小人得到機會媚上!
衛不疑懶得搭理劉進,這孩子自小就沒六,看起來乖乖的,實際上一肚子壞水,這點兒他爹都不知道,但是這幾個舅舅一清二楚。
“太子殿下,這麼晚了,你們父子二人進宮究竟是爲什麼?”
劉據神色複雜的搖搖頭,不能說,即使衛不疑是親戚,是一夥的,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就這一個神色複雜讓衛不疑徹底的蒙圈了,吶吶的道:
“太子殿下剛剛姑姑已經被驚動了,臉色很不好看。”
“什麼?”
劉據突然停下腳步,瞪着衛不疑:
“母后怎麼知道我今天晚上進宮的?”
那可是他的母親啊,大半夜的居然被驚動了?
就連劉進都是心裏一驚,奶奶居然也被驚動了,事兒好像大了。
他可是知道奶奶在自己這個父親心裏的地位,那是相當的高的,比漢武帝親多了。
吧唧吧唧嘴,劉進不知道說啥了。
劉據瞪着這個表弟,惡狠狠的道:
“母后怎麼知道我們爺倆進宮的?”
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了,但是還想確認一下。
衛不疑有點不好意思的看着太子劉據憨笑一聲小心翼翼的道:“我這不是以爲你要那個,我拿不定主意纔去找的姑姑!”
別看衛不疑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樣子,那只是表面現象誰要是相信誰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太子劉據聽到這話大罵一聲:
“混賬!”
好你個衛不疑,雖然老子心裏確實這樣想過,但是可沒有透露出過半點這個意思啊,弒父!
讓他劉據如何做人!
你特孃的狗才居然先給我去打小報告,氣死我了。
此時的太子殿下氣的要爆炸。
這幸虧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要不然自己明天的太陽都見不到,別以爲太子就安然無憂了,一天不登上皇位,一天就讓別人把控着命運。
更何況有的時候當上了皇帝連自己的性命都把控不住呢,就比如那個落水的皇帝?
劉進拉一拉父親的衣袖。
“父親,莫要生氣,舅舅也是爲我們好!”
嗯?
一下子劉據神色大變,指着劉進道:
“你聽懂我們剛纔在說什麼了?”
劉據的心頭泛起滔天巨浪,如此隱晦的談話劉進都能聽得懂嗎?
劉進一看父親臉色變了馬上就察覺到自己剛剛那句話的不妥之處,心裏忍不住給嘴賤的自己兩巴掌,讓你多嘴。
面前的是誰,那是當朝太子未來的皇帝,他劉進是誰?未來的太子啊。
君臣移位,今日的漢武帝和劉據的關係就是明日他爹跟他的關係。
這要是被老爹瞧出來自己還有這個心思,哪怕是現在不搭理自己,等以後也是個隱患!
權利動人心啊,誰也不想以後被親兒子拉下馬。
劉進臉不紅心不跳的道:
“我哪知道你們說啥,反正我知道舅舅不會害我們就對了!”
說完又好奇的道:
“父親你們剛剛打什麼啞謎呢啊。”
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劉據啞然失笑,自己也是多疑了,一個孩子哪怕是讀過幾本書又能對世事有多大的理解呢。
想到今天來的目的,太子劉據笑着搖搖頭:
“跟你沒關係,好好準備今天晚上的大戲吧。”
劉進心頭掐了一把冷汗。
誰說古人傻的?站出來。
今天這件事兒也讓劉進再一次意識到,現在不是那個二十一世紀言論自由的時代了,而是一言就掉腦袋的時代,謹慎謹慎再謹慎!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此時的未央宮內,有些須白的漢武帝正着一件黑色的龍袍,在幾個身穿奇裝異服的人還有一個賊眉鼠眼的官員的簇擁下不知道談着什麼。
“陛下,經過我剛剛溝通天官,您之所以會做那種木頭人追着您打的噩夢,不僅僅是因爲寒邪入體,更嚴重的是因爲有人給您施展了詛咒啊!”
奇裝異服中的一個人語出驚人!
嚇得周圍的太監宮女全都跪下。
“陛下!”
漢武帝有些渾濁的眼睛裏透露出一絲的清明,捋着鬍鬚不說話。
而一旁賊眉鼠眼的官員看着漢武帝沒有什麼表示,看在眼裏急在心裏脫口而出:
“宮中充滿蠱氣,巫蠱不除,陛下的病就很難好起來啊!”
一句話滿堂皆驚,太監宮女大氣都不敢出,腦袋恨不得扎進地裏。
這個江充江大人實在是太敢說了。
宮中是何等的要害之地啊,居然敢說充滿蠱氣,難道宮中又要掀起刀兵了嗎?
漢武帝神色不變還是那副模樣,好像是被江充說中了,又好像是保留着自己的思考能力,讓江充一時也摸不準陛下究竟是什麼想法。
江充看着漢武帝不爲所動,繼續添油加醋道。
“陛下,臣願爲馬前卒爲陛下找出詛咒陛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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