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大概有四級左右。
劉進看了一眼天色,吩咐下去:
“把這幾天打造的井欄都給我推出來,放到大宛弓箭手射不到的位置上。”
“讓強弩手把咱們準備好的勸降信給投出去。務必保證能射進大宛城內。”
是的,劉進在等這陣風,如今風來了,計劃就可以開始了。
當大宛守城將士看到漢軍推出井欄的時候,瞬間就進入了戰時狀態。
“都打起精神來,漢軍要進攻了。”
“弓箭手準備。”
“大王有令,殺一漢軍賞十金,官升一級。”
一聲聲的吆喝聲,在城頭回蕩。
大宛士卒的手都緊緊的握住手中的兵器,有懼怕的,有興奮的。
懼怕的是害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興奮的是升官發財的日子終於來了。
這幾日的對峙氣氛異常的詭異,整個大宛都城都處在一種壓抑的情緒下,兵臨城下的恐懼沒那麼的容易消除。
今日終於結束了這樣的日子。
井欄說穿了就是一個木頭建造的攻城器械,搭建的一個平臺。
可以做到與城牆一般高。
前面用木板和堅固的板材加固作爲防守對方箭支的盾牌。
而最高處的平臺上則是被保護起來的弓弩手。
弓弩手可以順着留出來2的空檔縫隙射擊。
先進的甚至有木輪子,下面有士兵推着前進。
保持火力壓制,是攻城極好用的一種器械。
這樣的好東西,劉進自然要用了。
說到這裏,就要說起,古代攻城沒人帶着一大堆的攻城器械隨軍奔走,一般都是帶着工匠,就地取材。
現打造。
不然運輸都是個問題。
霎時間,都城之外,佈滿了一堆的井欄。
數不過來的弓弩手,把早就綁好紙張的箭支上弩機,強弩射程遠,還有風助力,不求殺傷的話能打出去好幾百步。
足以射到大宛城內。
隨着劉進的一聲令下,
無數的箭支形成箭雨,朝着都城的城內射去。
城頭上的守將緊張異常,大吼一聲:
“盾牌上,擋住漢軍的箭支。”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並沒有箭支打擊在盾牌上的感覺,隔了大概有半刻鐘的時間,還沒有感覺到箭支,他覺得不對。
露出了一個小腦袋,想看看漢軍在搞什麼名堂。
只見遮天蔽日的箭雨朝着城內如同流星一樣揮灑下去。
什麼?
漢軍的箭支爲什麼不往城頭進攻?
反而朝着城內?
難道他們不知道箭支能有多遠的射程嗎?
守城將傻了。
不僅僅是他,越來越多的大宛守軍都露出小腦袋,探望着。
只是看到的情況都是一樣的。
全會如同流星一般的箭雨。
美輪美奐,在太陽的影射下還挺好看。
一時間呆了。
城內的莫哈利畢,看到不斷落在都城裏的箭支,和勸降信,幽幽的嘆口氣。
該幹活了啊。
“去,召集騎兵諸位將士。”
這是早就約定好的,信號。
只要劉進發射了這些勸降信,那就是自己等人該活動的時候了。
不消片刻,騎兵諸位將士的代表就已經來到了莫哈利畢的府上。
“諸位,信號來了,開始行動吧。優先勸降那些軍中的家屬,以及相熟的士卒。務必保證消息不泄露。”
說完一臉狠色的道:
“如果走了風聲,殺無赦!”
劉進,笑眯眯的看着箭支飛進了大宛的都城,看着差不多了直接就讓井欄上的強弩手撤了。
射出去這些勸降信只是開端。
大宛國王看着侍衛拿過來的勸降信,渾身顫抖,氣急敗壞:
“混賬!混賬!”
“假的,都是假的!”
“傳令下去,全城收繳這些書信,誰敢私藏,殺無赦!”
這一點上,哥倆倒是異常的一致。
侍衛急忙下去安排。
大宛王顫抖着雙手看着這些信件,口中大罵:
“卑鄙小人!”
他知道,如果不能妥善處理這些信件,大宛剛剛營造的上下一心的局面,就要被破壞了啊。
只是,剛剛那一瞬間,漢軍射進來的書信可不少啊。
全城收繳,還是這種時候,多少有些不太可能啊。
甚至,百姓會不會懷疑他這個王說謊話,都說不準呢。
城內的百姓們,有不少的人都撿到了這樣帶着箭支的信件。
一個看起來賊眉鼠眼的人,悄悄的把信件塞到了自己的褲襠裏。
等着回家翻看。{全世界都說漢語,書寫漢字了。不然我再帶個翻譯腔好像也不太好,整的跟水字數一樣。別槓啊。帥比們。)
一個穿着富商服飾的胖子,也偷偷的撿起了掉進院子裏的信件。
這樣的一幕,比比皆是。
誰都好奇,想看看這裏面寫的是什麼。
尤其是,不少的士兵已經開始收繳了,這更讓百姓們好奇了。
一件事,如果大家都不在意,那還好,可能無人問津。
但是隻要是看到別人在意了,那就壞了。
從衆這個現象就會發生了。
畢竟好奇心害死貓,就和醫生告訴你千萬不要試着吞燈泡,你就不幹了?你就不好奇了?
多少人都是這麼被帶到溝裏的。
一時間,都城內民怨沸騰。
雞飛狗跳。
“趕緊把信件交出來,不然抓你去坐牢!”
“就是你,有人舉報你私自藏着漢賊的信件,趕緊交出來,不然有你好看的。”
“快,就是這家!給我翻出來。”
不斷有兵丁在搜繳信件,只是一開始還是很正常的搜查信件,可慢慢的就演變成了一場齷齪的搜查。
有人趁着這個機會公報私仇,有人趁着這個機會偷偷的敲詐勒索。
更有人趁着這個機會,用搜查信件的名義,給人抄家了。
大宛的監獄裏出現了不少的冤死鬼。
讓無數人破口大罵:
“老子的兒子爲了大宛榮譽,遠征在外,你們就趁着機會欺負我們這些老弱病殘嗎?”
“大王啊,你睜開眼睛看一看吧,我家三世忠烈啊,就因爲一個莫須有的信件,就被抄家了啊。”
“兒子啊,你還守什麼城啊,你守城是爲了誰啊,你爹孃都讓人欺負死了啊。”
無數人哭訴。
震驚了正在揉着額頭冥思苦想的大宛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