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幾種方法,第一種無疑是最簡單的,世卿世祿制。
何爲世卿世祿制,就是你爹是官,你也是。
只是隨着世卿世祿的沒落,僅僅保留在了某些爵位的傳遞上。
第二種就是【徵辟】,何爲徵辟,就是從上而下的徵召。皇帝有時會徵召有才能的人出來做官。到了漢武帝時期,這種徵召人才爲官的方法作爲一種制度被確立下來,稱爲“徵辟”。
其實可以分爲“徵”和“闢”兩類:一是朝廷特徵士人,爲“徵召”。
二是長官自行闢除士人,稱爲“闢除”。
二者合稱,徵辟!
第三種就是察舉制。這個就熟悉了,察舉就是由丞相、刺史、列侯等推舉,經過考覈合格者即任以官職,主要科目有賢良、文學、孝廉、秀才等,是士大夫仕進的主要途徑。察舉起於漢初,至劉徹時已成定製。
後來劉徹爲了更方便選拔人才,還特意的搞了太學。
而這幾種辦法,都有一個大前提!
那就是你是士人!
什麼是士人?說得片面一些就是讀書人。
你可以是沒落寒門,貴族,也可以是經學大家,但有一點就是要有學識,或者有特殊的才能。
這就產生了,階級。
而由此也衍生了一些學術學派!
太學的五經博士就是其中的代表。
長安,此時正是風起雲涌。
平時看不見的士人,頻頻出入在大街小巷,總能看到一些平時穿文士服的人,進進出出。
惹得長安百姓都是一陣的奇怪。
挑糞工都開始參與討論了。
“這幾日的長安很怪異啊,平時一個都看不到的讀書人,怎麼扎堆一樣,一出一大片啊!”
一位長安的挑糞工,擦擦額頭的汗水,站在街頭忙裏偷閒插嘴問向人羣。
不得不說,這是個好談資。
正在聊天的長安百姓也沒啥嫌棄的表情,畢竟挑糞工可是個好活!
一般人還搶不到呢。
都是熟識的人,隨口就說道:
“也說這事兒呢,我總覺得這幾天的長安有些詭異!”
一個抱着肩膀的小廝模樣的人笑着回答。
然後還指着一旁肉裏香分店中道:
“你瞧瞧那裏,看二樓靠窗戶那!”
“第二個窗戶口露出來的那個人,你們知道是誰不?”
小廝笑嘻嘻的道。
其餘人全都搖頭。
做不知道的狀!
小廝最會說話,也會編排人,輕笑道:
“那可是大人物,你們不知道,那可是太學裏的博士,聽說是專門研究經學《禮》的博士,不知道有多少人都以從這人手裏讀上一兩卷藏書爲榮呢。”
小廝搖頭晃腦的說着,不知從哪裏聽來的知識,給一羣什麼也不懂的老百姓普及着。
挑糞工嗤笑:
“博士又咋了,博士也得喫喝拉撒,某隻知道這個。”
顯然這已經觸及到了挑糞工的知識盲區了。
小廝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搖頭。
“你一輩子也就是挑糞的了!你可知道這些人這些日子進進出出爲的是啥?這都跟太子殿下在南方的政策有關係!這是國家大事,你們不懂。”
這小廝正是說書場裏,也就是肉裏香的小廝。
“某隻知道這挑糞的活是太子殿下給的,太子殿讓我等有了喫食,這就夠了,誰跟太子殿下對着幹,那就問問某手中的糞叉子同意不!
你就是花花腸子太多,白瞎了還在肉裏香乾活,呸!”
顯然在挑糞工的心中,這事和太子殿下有關,居然還能調侃,這是不可饒恕的。
太子殿下的惠農政策,惠及了多少人啊!
現在喫飽穿暖才幾年啊。
小廝一副怒容:“我就是跟你說說!說說!”
“我不說你能知道這裏面什麼事兒嗎?你不識好賴!”
顯然被挑糞工氣到了。
周圍人哈哈大笑。
被這兩人也逗得開心了。
老百姓的日子,就是這樣,閒着就扯幾句。
扯得不行了,鬥起來了,明天沒準就好了。
但是樓上的那幾位,可就不一樣了。
被小廝稱爲教授《禮》的博士,嚴實。此時正和一些人在單獨的隔間中談論着什麼。
只聽其中一名身穿文士服,大概也就是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說道:
“嚴博士,您可是德高望重,這件事無論如何不能袖手旁觀啊。”
此言說完,另一人也是痛心疾首的道:
“嚴博士,相信您也聽說了太子殿下在南方的動作了,簡直是把祖宗的東西隨意的踐踏啊,您無論如何不能不說話了,以往都覺得太子年少,都死在折騰。”
“可現在看來,太子殿下這不是折騰啊,而是要斷了我們天下士族的根啊!”
邊說,邊拱手。
言辭十分激烈。
顯然劉進的某些動作,觸及到了這羣人的命根子了。
其餘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在勸說着。
這場聚會的主角,也就是嚴實,卻不做任何的表態。
對於這羣人找自己他心裏明鏡一樣。
知道爲什麼。
但是即使知道爲什麼,他也不想挑這個頭,實在是這個事情太大了。
良久以後,斟酌了幾句話“你們也知道,當今陛下對太子殿下的恩寵是前所未有的,這事兒還是要從長計議!”
剛第一個說話那個人,看着嚴實不打算出頭,一咬牙:
“嚴博士,嚴師!”
“此事,如若您能帶領大家給陛下建言,我等汝南一地士族願意尊崇您爲魁首,以後唯您馬首是瞻!”
這時另一個人搭話:
“對對,聽說嚴師家中有一子,剛剛成年,正好也是舉孝廉的時候了,不巧在下跟汝南郡守是姻親,在下覺得明年的孝廉名額無論是從學識還是孝道上,賢侄都是翹楚!”
一句句,都是大實話!
一句句都是充滿了利益的交換。
嚴實不是聽不懂,但是他確實是不想出這個頭啊。不過看着曾經跟自己針鋒相對的汝南古文經師匍匐在自己的身前,求着自己。
嚴實心裏還是有幾分樂呵的。
這是頭一次啊。
嚴實聽到這,頓時樂了。這羣人給自己兒子舉孝廉那可是破天荒啊。
笑眯眯的道:
“那我等可還是離經叛道之徒嗎?”
這是之前這些古文經師,士族對自己等人所說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