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後沒有今古之分了，這是信仰！
能隨意的改變嗎？
真要是沒了今古之分了，他身後的人能吃了他！
饒是他城府不錯，也不能忍了。
這樣的要求不能答應。
“嚴師，過分了！”
黑着臉說出了這句話。
而嚴實也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笑了一下：
“老朽也是隨意的說一說！”
打個岔，就把話題揭過去了。
看這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樣子，好像是自己根本就沒有說那句話一樣。
“這個事情太大，我們需要商量一下，袁玄老哥，你稍安勿躁。”
其實，嚴實也知道，這件事必須要解決，可是太子殿下也不在長安，自己等人去那蠻荒之地找太子殿下說嘛？
怕是被偷偷的喂山中狼都沒人知道。
當然嚴實是不相信太子殿下這麼幹的。
其實嚴實之所以沒有這麼着急還是因爲，劉進是在南方搞的。
南方是什麼地方，那是蠻荒之地啊，在他看來，那裏和原始社會沒區別。
就算是給他們講學，能聽得懂嗎？
只要沒在北方搞，自己等人的根基是不會被動搖的。
但，話說回來，也不得不防啊。
萬一太子突然要在北方也這樣搞，那絕對會掀起來軒然大波。
所以，他們真的準備去未央宮一趟了，不論是爲別人，還是爲自己，都要走一趟。
先給當今陛下打個鋪墊，溫和的告訴陛下，太子殿下做的不對。
那樣做會失去人心的。
讀書人要是反了，那就是王朝末日啊。
可他哪裏知道，此時的陛下，也就是劉據，正在上林苑！
劉據跪坐在上林苑的一間書房裏，跟他對坐的不是別人，正是太上皇劉徹。
劉據拿起一旁的小壺倒出濃濃的茶湯，嗯孜然味的。
笑着對劉徹道：
“父親可知道進兒在南方的舉措嗎？”
劉徹倒是沒有像劉據一樣跪坐着，而是斜靠在一旁的塌上，笑眯眯的接過兒子手裏的茶湯。
吹了一下：
“嗯，手藝倒是沒有倒退。”
煮茶湯放什麼作料，那是有講究的，顯然劉徹很滿意兒子的做法。
劉據失笑：
“父親，倒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可是兒卻被這長安的景象驚的是，茶不思飯不想啊。”
嘴上說得嚴重，可是臉上的表情遠遠不是什麼驚駭的什麼，倒是有些雲淡風輕。
劉徹微微眯着眼，一口一口的抿着茶湯，時不時的還吸溜兩下，這些日子天還挺涼的，喝點茶湯暖和暖和正好。
劉據也不着急，就這樣慢慢的等着。
一舉一動，都透露着皇族子弟的修養。
自從他當上了皇帝以後，這養氣功夫倒是到位了。
劉徹喝的也差不多了。
這纔不鹹不淡的說了句：
“放心吧這天塌不下來！”
“當初，能捧他們上去，也能讓他們下來，比起那當年的王公貴族，他們沒那麼可怕！”
“嬴政焚書坑儒，大不了就再來一次嘛！”
“只要你能承擔下這個罵名就好了，我孫子接手以後還是那個明君。多好的事兒啊。”
雖不顯山不露水，但幾句話，就把事情拎得清了。
也暴露出，劉徹對這件事情的態度。
但是劉據卻哭笑不得。
前半句說得還挺像回事的，天塌不下來那意思還有高個頂着呢，他劉據都是皇帝了，比他還高的自然是眼前這位了。
畢竟當年眼前這位把儒捧起來的。
摒棄了黃老之學，也不能說是摒棄了，而是鎮壓了。
讓劉據聽着還挺高興的，畢竟自己的‘個子’確實低啊。
可後面那句什麼玩意啊。
啥叫再來一次焚書坑儒，孫子還是明君。
合着可自己一個人坑是吧？
孫子是親生的，兒子就不是啊。
這爹越發的不靠譜了。
“父親，您這太激進了，我相信進兒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一幕。”
當上皇帝以後他才發現，當年他覺得的所謂派系，都是要爲皇權服務的。
他也不是嗜殺之人，所以倒是沒有劉徹這麼激進。
劉徹眼睛斜視了一眼劉據，嗤笑一聲：
“我看你就是怕被人罵！”
“你既然坐到了這個位置上，就要承擔一些東西，也要失去一些東西。”
“是當一個他們筆下的皇帝，還是當一個操縱整個朝堂，政令上行下效的皇帝，那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劉據苦笑。
這個爹，不得不說太強勢了。
他無言以對。
劉徹繼續灌輸着自己的思想：
“你看看，那個司馬遷怎麼寫爲父了？但是爲父不也沒殺他？”
“是非功過自由後人評說，你還是看不開！這也是當初爲父不看好你的原因，太過拘泥於表象了。”
說着說着，劉徹頓時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了。
話裏話外都在說，你這個兒子當的不咋的，不像你老子牛！
“父親，說遠了。”
劉據也無奈，皇位你都傳了，還非要快樂快樂嘴，讓身爲兒子的自己也不痛快。
劉徹說到最後，看着劉據的樣子就知道，劉據當不成自己這樣的皇帝。
索性也就不說了。
嘆口氣搖搖頭：
“你啊，沒有進兒那股子勁兒！”
說白了就是不類己，沒有那股子老劉家祖傳的那股子痞氣。
“是是是，父親說得對，這事兒您還是別摻和了，我看進兒最後也不一定有什麼好辦法，畢竟朝廷不能沒人當官辦事。兒這就回去了。”
劉據麻了，他怕在這面聊下去，話題再扯回自己的身上。
劉徹也不阻攔，斜靠着，看着站起身的兒子輕輕的說了一句：
“這事兒你別摻和纔對了，你等着看，看我大孫能不能完美解決這個事兒！”
“不行咱們可以賭一下！”
劉據看着越發像是老小孩的父親，也氣笑了：
“要是不能呢？”
他不知道父親的信心是從哪裏來的
要說行軍打仗，他還真信，可是這是關係到國家官吏，甚至各個階層的大問題，他不覺得自己年輕的兒子可以解決。
誰知道，這話剛說完，劉徹就虎目一瞪：
“他解決不了，還有老子呢，你操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