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弘羊笑眯眯的如同一個憨厚的小老頭。
但誰要是覺得這個小老頭真的憨厚,那可真是傻子了。
要知道劉徹時代,這老頭可是辦了不少大事兒的,收割財富,割韭菜那可是一絕呢。
不知道有多少的人想吃了他。
但這老頭如今也算是歷經兩朝的不倒翁了,就算是劉據上臺以後照樣還是大司農。
甚至劉據爲了安撫住這個老頭,還給他升爵位了。
從原來的十一級左庶長連升七級升到大庶長,差一級就可以封侯了。
這可是天大的恩典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老頭有意思的是也曾經舌戰過羣儒,正經的舌戰。
當年推行的各種政策,那叫一個狠呢,爲了劉徹有錢打仗,賣官賣爵都是牽頭乾的,可以說這是個忠君之心大於忠國之心,這也是劉據爲何要籠絡桑弘羊的原因,甚至爲此連升七級爵位。
這老頭笑眯眯的,但是讓在場的三人都有些壓力。此時他們還不是可以跟桑弘羊掰手腕的輔政大臣呢。
論職位,這位可比他們這羣小年輕要高呢,資歷更不用說,如今看到桑弘羊過來,霍光打了個哈哈:
“大庶長,今日心情看來不錯啊。”
桑弘羊哈哈大笑:
“還行吧!”
瞧瞧,小老頭還挺傲嬌。
上官桀帶着些許的試探,問了一句桑弘羊:
“大庶長,今日可是個大熱鬧啊,不知道大庶長是站在哪邊啊?”
這話裏有話。
桑弘羊深深的看一眼上官桀:
“熱鬧確實不小,不過你我有的選嗎?”
“我桑弘羊聽陛下的。”
但是哪個陛下,不用說霍光等人也自然能猜到。
聽到這裏,心下有底了,知道了這位的意思,也就知道背後那位的意思了。
桑弘羊揚長而去。
金日磾埋怨似的說了一句上官桀:
“你真是多餘問,這位的立場可是從未變過,更何況你看看他的出身,是商人世家出身,怎麼可能跟士族扯上關係。”
不知道巧合,還是什麼,劉徹後來安排的四位輔政大臣,居然沒有一個是正統的士族出身,這裏面可就有點意思了。
上官桀呵呵一笑:
“我就隨便問問。”
但是他心底已經有了底氣了。
知道該怎麼選了。
說實在的,昨天不少人登門做客,讓他還是心動了一些的。
他當年之所以能脫穎而出被劉徹看重,那也是靠着自己的能力的,啥能力啊?這裏面可有小故事呢。
不過就是不說,就是玩!
陸陸續續的長安城有名有姓的官員們,都來了。
整個未央宮裏面根本就坐不下了。
愣是排隊排到了大殿之外,如同一字長蛇陣一般。
這是正常的,就算是平時未央宮的大殿裏也是要有品級的官員才能在這裏謀得一席之地。
其餘的要麼就是不來,要麼就是外面聽着。
可今時不同往日啊,今天這可是大事件呢,誰不都得過來看看啊,這是大漢未來的風向標呢。
於是乎,人是烏央烏央的來。
就連在未央宮當值了不少年的禁衛們,都沒看到過這樣的熱鬧。
“衆卿可有本奏?”
劉據在龍椅之上笑咪咪的問道。
大臣分列兩班,每個人的面前都有一個小案几,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
劉進當仁不讓的在第一排。
論身份論地位,他都得在這,剩下的按照各自的爵位,官職依次排列。
丞相,劉屈釐。
此時的丞相劉屈釐,心中無比的懊惱,對於如何抉擇實際上他還沒有任何的頭緒。
身爲外臣的領軍人物,如果從這個方面來說,現在士人用的還算是順手。
他內心裏有些偏向於按兵不動。
保持現有的形勢。
可要是從另一個方向來說,劉徹下臺了以後,他也沉寂了一段時間,然後又被劉據啓用爲丞相,這個恩情不可謂不大。
更何況,他也是皇室宗親,他要支持劉進。
但這也正是他糾結的地方,他細細思量而來,覺得自己好像除了個丞相的名頭,現在啥也沒有了。
如果劉進知道劉屈釐的想法,那絕對會說,把好像去掉。
實際上,重新啓用劉屈釐,是劉進的主意,這人好掌控,而且名望,年齡都夠。
與其啓用一個不知深淺的人,還不如讓他在位當個傳聲筒。
畢竟很多的政策都是兩父子研究決定的。
有個軟和一點的丞相,也挺好。
不要覺得擡舉了丞相,這是真的,也就是雄才大略的劉徹,把丞相的權力分走了很多,不然現在丞相那還是那個實權丞相。
漢初之時,丞相可是外臣之首啊。
說到這,外臣是啥?
其實,朝廷的構成體系不光是我們簡單的看到的皇帝直接就說了算,這樣的皇帝在歷史上也不多。
都得是秦皇漢武這一類的人物。
其餘的人,比如漢初其實就有不止一個朝廷,一個是外朝,一個是中朝。
外朝就是丞相當家做主的地方,中朝就是皇帝的私官。
比如外朝負責處理主持國家各種大事,而中朝就是負責研究皇帝的衣食住行,相當於祕書處。
規模上兩方更是不相上下,丞相有十三曹,皇帝有六尚。
所以兩方有點互相合作制約的意思,是不是很熟悉,覺得有點後世某國的那個味了?
所以說,這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
可現在劉屈釐這個丞相干的明顯不咋的,他的權力幾乎沒啥了,這都是因爲劉徹改變的。
凡是不聽話的就殺了貶了。所以漸漸的沒人愛幹這個丞相了。
要不然怎麼也不能由劉屈釐出任這個丞相。
“陛下,臣有本奏,昨夜外朝衆臣連夜討論了標點符號的問題,今日有士族代表上朝給陛下稟報。”
刷!
銳利的目光全都看在了劉屈釐的臉上。
有劉進一脈,或者不是士族出身的官員紛紛把銳利能殺人的目光看向了劉屈釐。
誰也沒想到,劉屈釐居然要當排頭兵!
他怎麼敢!
就連劉進都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劉屈釐了。
也看向了劉屈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