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真的是絕絕子了。
要說太子殿下你也太貪得無厭了吧,怎麼還沒完沒了啊。
就連劉據都覺得兒子有些着急了,今日的大朝會不得不說取得的戰果是豐碩的,士族低頭,按照劉進的想法開始辦事兒。
甚至運河工程,也提上了議程,這是一個絕好的開端啊。
可劉進還這樣步步緊逼,就不怕逼急眼了嗎?
如果劉進知道劉據所想那絕對會覺得杞人憂天了。
天命在我啊。
對於這些人他了解的很啊,有運河工程這麼大的盤子在,就算是劉進提出點過分的要求,他們也會接受的。
不是想接受,而是不得不接受啊。
或者說他們沒有反抗的資格啊。
從另一方面來說,可能是懂些心理學,劉進對於人性的把握,自問還是有點把握的。
君不見,爲了幾兩碎銀可以在一國之本教材之上塗塗畫畫嗎?
人,只要給他利益,他就沒有不敢幹的,只要利益夠大,他的承受能力也絕對夠大!
果不其然,劉進說完這句話。
大鴻臚沉默了。
顯然,他也看明白了,太子殿下這是有別的想法,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索性問了一句:
“太子殿下,您究竟有什麼想法,不妨直接說出來。”
說實在的他有些累了。
繞來繞去,真沒必要了。
既然準備服軟,那就一下到底吧。
其餘人也紛紛看向了劉進,想看看他究竟要搞什麼。
這一出一出的,太子殿下的圖謀怎麼越來越看不清了呢。
果然,劉進聽完哈哈大笑:
“大鴻臚快人快語,讓本宮欣慰啊。”
“既然諸位想聽聽,那本宮就說說。”
一羣人內心直翻白眼,我們說不想聽,可以嗎?
你不讓下班啊。
劉進把一切表情盡收眼底,清清嗓子:
“本宮主要是想要讓大漢人才儲備有一個固定的來源,不知道想要成立一個百家學院,讓一切有益於大漢的學術,流派都可來這個百家學院開一課。”
“不知道諸位如何看?”
劉進笑眯眯的。
但是大臣們不論是誰,心裏都泛起了一陣的滔天巨浪。
無異於五雷轟頂。
瘋了!~
真的瘋了!
一個個不可置信的看着劉進!
這是要絕根基啊啊!
大鴻臚反應最強烈,當即站出來說道:
“太子殿下莫不是說笑?董大夫當年可是在太上皇的支持下,進行了儒家改革,如今誰不知道大漢皇家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太子殿下此舉是在掘了大漢的根基啊,此事萬不可答應的。”
臉上佈滿了嚴肅,之前如果說是笑臉迎人,想要服軟相安無事。
那現在就是義正言辭了。
甚至他現在想硬剛太子殿下。
他覺得太子殿下異想天開!
如果說開工科什麼的,說實在的他們並不是很在乎的,因爲大家心裏都明白,他們士族也好儒生也罷,到時候都可以從中得利,畢竟他們底蘊深。
也就是有一三五個可以往外流出的名額。
肉還是爛在鍋裏。
可一旦成立了這個百家學院那就不一樣了,肉開始往外爛了。
如今距離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不過數十載,大鴻臚不覺得現在天下的百家流派已經死了。
相反,他認爲是隱藏起來了。
一旦劉進真的要開這個百家學院,儒家一家獨大的局面沒了。
那纔是災禍呢。
其實大鴻臚的擔憂並不是不可理喻,而是真真的。
拿個最淺顯的例子來說,【甜心教主】和【周董】的遭遇就可以說明這一切。
都以爲是過氣歌手了,但是真的過氣了嗎?
當逼得已經帶娃上學的粉絲開始爲了偶像爭一口氣而熬夜打榜的時候,世人才知道,原來粉絲只是老了,並沒有死了。
同理,百家真的消失了嗎?
怎麼可能,傳承千年的流派哪裏能那麼容易就消失了,凡是有利於生產的流派,比如墨家,可能早就滲入了平常百姓家了。
比如法家,可能已經早就在大漢的角落裏默默的爲大漢做着貢獻呢。
只是毫無例外,都披上了一層儒家的皮而已。
真的死了,怎麼可能啊。
但就是這層皮,確實這代代儒家最看重的東西,已經有這層皮在,他們就可以牢牢的站在制高點上,鄙視學法的都是二流三流!
學墨的這輩子都當不了官!
想當官,發展流派那就要融入儒家來。
其實後來的儒家跟最初的儒家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了,這也是兼收幷蓄的表現。
其實不難理解的,好比佛!
作爲一個外來戶,爲了在華夏生存下去,不也是從道家引進了不少的東西嗎?
就看神仙體系,佛祖必須跟玉帝有點八竿子扯不上的關係。
甚至爲了讓人們信,還要搞出各種本土化的東西。
同理,儒家也是如此啊。
這纔是儒家最大的法寶,可現在呢,劉進居然要扒了這層外衣,不怪大鴻臚反應這麼大了。
大鴻臚的反應,劉進看在眼裏,面色雖然平靜,但是心裏卻並沒有太過於擔心。
他堅信,大鴻臚等人會屈服的。
下面不過就是換着出牌嘛!
啃某雞,爲了生存都可以推出豆漿油條呢,儒家咋就不能讓別人崛起呢?
“大鴻臚,所言是否危言聳聽了,不過是成立一個百家學院,應該不至於反應這麼大吧,難道你們已經容不下其他的學派了嗎?”
劉進的話宛若一顆釘子,紮在了大鴻臚等人的心裏。
大鴻臚平復一下心情,出言反駁:
“不是我儒家容不下其他學派,而是其他學派於大漢無益、,這是當初董大夫,也是太上皇親自首肯的,難道太子殿下今日就要推翻嗎”
靠!
霍光在心裏罵娘了。
大鴻臚殺人誅心啊。
看起來文弱好欺負,但是現在這話說的可是真的硬氣啊。
怒目看向了大鴻臚,一身鎧甲叮噹亂響,那意思就是大鴻臚你活膩歪了嗎?
就連其他人也是一樣,都覺得大鴻臚說的有些過了,這是要撕破臉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