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殿下既然要收土地,那是給臉呢,順應殿下,跟着拿好處。
而不順應,那可是就要喫刀子的。
不是沒有人想過,殿下敢惹天下的家族嗎?
可經過多次的試驗,他們發現殿下敢!
不僅敢還敢殺!
當初高呼儒家與其他學說只能留下一個的儒家現在不也是老老實實的當殿下的馬前卒?
當初叫喊着,要逼殿下收回那些邸報和印刷的書籍時,不也是世家嗎?
可最終結果呢?
都是一個,那就是玩完。
甚至,不止如此,就算是一直被天下小看的陛下,前些時日不也是殺了八王嗎?
最終的天下大亂哪裏去了?
八王的死除了平添一些談資,好似什麼也沒發生,燕王可就是出自冀州啊。
想着這些,他們真的覺得此時應該順應潮流走了。
是的,這一幕不知道在多少家族發生着,他們不是沒有聰明人看出來,殿下就是想把土地收歸國有,但是看出來又有什麼用?
敢不從嗎?
不敢啊,甚至現在殿下還給他們好處,一個潑天的好處,這就代表着殿下是願意談的,也給了他們機會。
但如果給臉不要臉,最後結果是什麼可就不一定了。
他們此時還不是那個後漢時代,可以操控一郡之地的世家大族,也不是那個可以左右一方諸侯決策的豪強地主。
現在只是案板上的魚肉罷了。
想通了這些,好像也就看開了。
一時間冀州發生了巨大的轉變,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居然登記在冊變更了現在所有已經耕種開墾的土地的百分之百分之九十,剩下的都是一些偏遠地區,那需要時間。
這麼快,也跟冀州開發的好有關係。
劉進看着傳過來的記錄冊,那叫一個開心啊。
冀州土地國有化,可以說是完成了。
冀州完成了,其他的地方還遠嗎?
看了一眼朝廷不少大臣的上書,劉進笑了。
是時候回長安主持大局了。
這些都是各地已經坐不住的家族和官吏上書的,爲什麼坐不住?
利益迷人眼啊。
誰沒看到冀州這些拿到本地鹽經營權的人喫的滿嘴流油?
一個個都急不可耐的想讓劉進推行全國。
劉進也確實準備回去了,走之前又交代焦不疑剩下的一些注意事項,然後就踏上了回長安之路。
雖然把鹽的經營權交出去了,但是劉進也沒損失多少。
因爲進貨成本還是有的。
打個比方,以前鹽鐵專營,鹽是國家的重要收入,一斤鹽可能要賣到一百個錢(當然這是個比喻不是真實鹽價。)
除去製鹽所耗費的成本。這裏面所產生的利潤都是國家的。
而現在呢?
劉進是把利潤讓出去了,只賺成本了。
可成本也低了不是?
最關鍵的是完成了戰略計劃,一些成本也是值得的。
而鹽價也打下來了啊。
原本一百錢,現在朝廷定價,讓你賣多少你賣多少,中間給商人留下了利潤空間,比如一斤三十個錢,算上成本,實際上鹽可能售價只有五十個錢。
百姓喫到了平價鹽,商人家族賺到了錢,只有國家少賺了些而已。、
衆所周知,王朝更迭大體就是因爲土地兼併造成的,大家族,地主階級佔據了大量的土地,導致百姓活不下去,然後造反。
而現在呢?
土地收歸國有,即使你再有錢也只是買土地的使用權,而不是佔有他。
朝廷隨時可以進行調控。
這對於階級矛盾的解決是有着大大的好處的。
也極大的抑制了土地兼併。
好處太多了,至於弊端?都是在可接受範圍之內的。
長安,皇宮內。
劉進回了長安以後,第一件事兒就是先去看看自己的父親母親。
畢竟離家也好久了。
母親知道二人有要事談,也就說了一會兒話就出去了。
偏殿裏,只剩下了父子二人,劉據看着自己的兒子不好意思的訕訕笑道:
“那個兒子啊,我前些日子辦了個錯事啊,這不幾個月來日思夜想覺得我是個暴君啊,總覺得對不起列祖列宗,前些日子我還夢到了高祖呢,說我是個不肖子孫啊。”
劉據絮絮叨叨的一大堆,劉進啥也沒說,只是看着劉據道:
“父親,你啥意思,直接說唄?你說完我還有重要的事兒跟你說呢。”
劉據一聽兒子這話,也不繞圈子了。
“這不是,我想了好久,覺得我殺了八王,犯了忌諱,不應該再做這個皇帝了,要不你我還是退位吧?”
說完眼巴巴的看着兒子。
劉進覺得好笑。
別的人家都是求着,勾心鬥角的不想退位,咋到了劉據這裏,天天就琢磨怎麼退位呢?
“父親,我的父皇啊,您還是歇歇吧,不就是殺了幾個準備謀反的王嗎?不至於的。”
劉據看着兒子:
“不是謀反,那是我栽贓的。我覺得我這樣的行徑不配當個皇帝了。”
劉進呵呵的笑着:
“多大點事兒啊,他們敢逼皇帝,就是謀反,全天下都是你的,你怕啥?還用退位?要你這麼說,我爺爺得退位多少回了。”
“安心了,父親你就安穩的做你的皇帝唄。”
想退位,門都沒有啊。
劉據聽到這話也不再強求了,他知道兒子不同意,說再多也白搭。
清清嗓子:
“你不是有事兒嗎?有事兒趕緊說,沒事我休息了。”
好傢伙,口氣立馬不一樣了。
劉進都有些錯愕。
喫緊給的看着劉據:
“父親,你不當皇帝真是屈才了。”
眼看着劉據要罵人,然後說了句:
“那個,冀州的事兒聽說了吧?我是這麼想的,咱們召開一次宗族會議,商量一下怎麼樣?我不能光把百姓的土地國有化,咱們皇族的不動啊?”
劉據點點頭,是這麼個理。
“我聽說了,雖然不知道你這麼做爲了啥,不過當爹的支持你,你去吧。放手去幹。”
這是真心話。
劉進聽到這話,大喜:
“既然這樣,父親,這事兒還得您牽頭啊,你看要不寫個詔書?然後給宗族傳達一下?”
劉據有些懵迷茫的道:
“啥?我下令幹啥啊?你是監國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