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你是沒看到,剛纔是這倆小子拿土坷垃扔我。我這把年紀了,都可以當他們奶奶了,一點也不懂得尊老愛幼,還是大城市來的呢!他們是響應號召下鄉勞動的,可不是來欺負我一個老婆子的!”
孟愷孟軒都有些佩服趙銀花這手歪樓的本事,但也不能僅憑她一面之詞。“村長,我拿土坷垃扔她是我不對,但卻是她先罵人在先。不但罵人,還敗壞我小姑姑的名聲,往她身上潑髒水。像她這種不慈不善的老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們尊重!”
“對!村長,這對母女沒有證據就信口開河……”巴拉巴拉,孟軒也跟着把村長來之前發生的事給說了一遍。
村長聽了額角的青筋直跳,趙銀花這母女倆還真是兩個攪屎棍子,走哪臭哪!
兩位派出所的同志還在呢,又給人家看了笑話。
他這個村長當的,真是太難了。
“行,我知道了。”村長對孟愷兩兄弟點點頭,又頭疼的看向趙銀花。
“趙銀花,這兩位是派出所的同志,他們是來找你是要了解一下情況的,你要好好配合!走吧,咱們先去大隊!”村長說着,帶頭往他家走。
“啊?派,派出所的同志,有,有啥事……”趙銀花眼皮一跳,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平白無故的,派出所的同志爲啥要找她?
她這心裏七上八下惴惴不安的,卻打死也想不出原因。
因爲,有些事,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但跟公家的人打交道,心裏卻是莫名的打怵。
尤其是,今天這兩位同志還穿着制服,讓人心裏有種莫名的膽怯。
“趙銀花同志,我們所裏接到報案,五年前你曾夥同趙銀鎖一起盜取他人匯款兩千六百塊,因涉及金額數目比較大,現在我們要對你實施立案調查錄取口供!現在,請跟我們走吧!”
李志國和蘇劍也沒有客氣,直接言明他們的來意。
趙銀花聽了雙腿一軟,差點站立不穩倒在地上。
還好姚寶娟體型壯碩,硬撐着她纔沒有倒下。
不過姚寶娟自己也是被嚇得夠嗆。
畢竟沒經歷過這種場合。
別看這對母女平時人五人六又橫又囂張的,可一遇到事就啥也不是,膽子跟芝麻粒似的。
村長剛擡起的腳也是一頓,差點一個趔趄平地摔倒。
還有這種事?
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可人家派出所的同志,也不可能無憑無據的冤枉她一個老百姓,肯定是人證物證充足纔會來。
沒想到啊,這個趙銀花,還真是膽大包天。
“兩,兩位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我沒有盜取啥錢……”趙銀花蒼白着一張臉,臉上的冷汗不住往外冒,渾身也是止不住的輕輕抖動。
幾年前,她的確冒領過孟驕孃家匯來的兩筆款,不多不少正好兩千六。
只是,這事她一直隱瞞的很好,除了她和姚來福以及堂哥趙銀鎖,也就只有郵遞員知道。
趙銀花知道堂哥手裏其實有錢,但有些錢卻不能擺到明面上,說是來借錢就只是走個過場,糊弄一下村民的眼睛跟耳朵。
那天正好碰巧郵遞員來送孟驕的匯款單,她想也沒想就覺得這錢得抓到自己手裏。
孟驕既然嫁到他們家了,她的所有東西就都是他們的。
趙銀花手裏正好有一枚和田玉的印章,是偷翻孟驕東西的時候翻出來的。
她在大戶人家裏呆過好幾年,好東西也是認識一些的,那印章一看就不錯。
所以起了貪心,將印章據爲己有。
誰知郵遞員卻是個不知好歹的,說什麼也不願意讓她代領匯款單。
於是她跟堂哥悄悄耳語了兩句,讓他幫自己做個人證,先把錢弄到手再說。
事後,她會給堂哥兩百塊好處費作爲報酬。
趙銀鎖本就是個見錢眼開的,當了十多年的村會計,大錢不敢撈,但三塊五塊的還是沒少往手裏摟的。
一聽趙銀花只是要他出去做個證,就給兩百塊,這樣的好事自然不會拒絕。
有了他的證明,匯款單果然順利拿到手。
等趙銀花去鎮上把錢取出來,他的錢就到手了。
兩人合作,各取所需。
趙銀花一直以爲這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就連當事人孟驕都不知道。
誰知道,事情都過去好幾年,竟然又被人翻出來。
是誰報的案?
竟敢壞她的好事!
“趙銀花同志,我們是經過調查取證的,絕不會胡亂冤枉一個人,希望你認真配合我們的工作!”蘇劍臉色嚴肅的看着她,這個老太婆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不過,就算她再狡辯,事實擺在眼前,也容不得她糊弄。
“姚村長,還要麻煩你去把另外一個參與者趙銀鎖同志叫來,我們要覈實一下。”
“好,兩位同志稍等一下,我這就讓人去喊他。”姚得發招了招手,喊來大隊長,讓他去趙銀鎖家把他帶到大隊部。
也沒跟他說是啥事,就怕趙銀鎖知道了不肯來。
孟驕走過來,趙銀花看到她眼睛頓時一亮,心下頓時有了主意。
“兩位同志,這是我兒媳婦,之前領那個匯款單和取錢,都是她顧不上,所以才讓我出面的。”趙銀花說着,一邊對孟驕擠眉弄眼。“孟驕啊,你趕緊的告訴這兩位同志,我沒有盜取那兩千六百塊錢,是你讓我幫你取的對不對?”
趙銀花到這會兒還心存僥倖,她覺得只要忽悠着孟驕把這兩位同志給打發走,她就安然無恙了。
至於那兩千六百塊錢,她纔不會還回去。
那時候孟驕可還是他們姚家新進門的媳婦,給婆婆掌家管錢不是正常的,誰家不是婆婆當家!
“嗤!”孟驕冷笑着。“趙銀花,你是腦力不好,還是喫屁喫撐了?誰是你兒媳婦?我過來就是要告訴你,案是我報的,你就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對了,除了我的一枚印章,還要把我的錢一分不少的還回來!”